朱铭去年在辽东打仗,今年初回来也忙,一直没空去天驷监看看。
徐俯其实不懂养马,自有养马官来介绍。
“陛下,这匹马驹才八个月,肩高已经超过四尺。”养马官李贵说。
朱铭眼前一亮:“是汗血宝马的后代?”
李贵拱手:“正是。”
这里所言汗血宝马,是来自费尔干纳盆地的大宛马。
如今的费尔干纳盆地,大部分被东喀喇汗国占据,只有一丢丢属于西喀喇汗国。
上次塞尔柱使者,从东喀喇汗国而来,就进献好多匹大宛马做礼物。
可惜,公马全是阉割过的,只有两匹母马能拿来配种。
李贵拿出小本本:“这匹马驹编号甲1甲1甲2。它的三世祖是神驹聚宝盆,三世祖母是缴获自合扎猛安的契丹马。祖父是一匹来自高昌的乌孙马,母亲是塞尔柱使者带来的大宛马。”
这血统串得够复杂啊。
不管是乌孙马,还是大宛马,在汉代皆有天马之称。
至于契丹马,则是蒙古马的祖源之一。但既然缴获自合扎猛安,那明显属于契丹马的佼佼者,否则怎么可能用来做重骑兵战马?
祖上三代都是极品良驹!
此马身形矫健,四腿修长,通体黑色,皮毛亮得发光,额上有菱形白斑。
李贵继续念着记录:“体型高大,耐力优等,速度优等……暂不知是否耐粗饲。暂不知是否耐寒、耐热、耐渴……性情暴躁,喜怒无常……同槽进食之时,必踢咬其他马驹,直至将竞食者驱离……通人性,只认长期饲养者,生人难以接近……”
这些还没念完,朱铭已经走过去。
马驹顿时显得紧张,打着响鼻后退。退到一定距离,后腿刨蹄,做弓背跃起状,似乎想冲上来踢打撕咬。
牵马的吏员连忙安抚,生怕马驹冲撞了皇帝。
“好马!”朱铭赞道。
另一匹塞尔柱使者送来的大宛马,也生了个小马驹,三世祖同样是聚宝盆。
但似乎有改良失败的征兆,明显比这匹矮了许多。四腿与身形的比例,稍显粗短,可能用来驮运更有劲吧。
在饲养员的安抚下,朱铭尝试着给这匹神驹刷毛。
刚开始躁动不安,渐渐就情绪稳定。最后还颇给皇帝面子,吃了皇帝亲手送来的精料。
朱铭非常高兴,于是给马驹取名“煤球”。
乌骓什么的,多老土啊?
煤球才显得可爱。
朱铭一边刷毛喂料,一边听取太仆寺卿徐俯的报告:“洛阳这边的天驷监,暂时只移来八十四匹马,都是优中选优的良驹……额,这匹四腿粗短的,是因为母亲的原因才带来。它非常有力气,而且耐力十足,只不过跑起来稍慢。”
“开封天驷监那边,留了一千五百多匹马。幽州官马场,已有两千多匹马。辽东官马场,有四千多匹马,全部缴获自金兵。至于三大都护府,暂时未设官马场,今年之内就能划界设置。”
“每年会从各大官马场,送来一批良驹,到天驷监杂交培育。改良失败的马驹,则清除少许卖到民间。”
“洛阳、开封两处天驷监马场,培育出的良驹也会送往各大官马场。”
“性……性状稳定的马种,暂时还未出现。各类马种的后代,随……机性明显……”
徐俯实在过于外行,“性状”、“随机性”等词汇,对于他来说都显得陌生。这些词汇,都来自于朱国祥的劝农所,劝农官们早就普及了。
朱铭打算换一个太仆寺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