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期的张仲景医术成就斐然,且做到了长沙太守,但因为行医乃是贱业,所以张仲景的事迹,不被记载于经传。
而华佗之所以出名而留下记载,大部分原因也不在于其医术,而是因为华佗为曹操等权贵治病的缘故。
所以张仲景在伤寒论中愤愤不平写道:“怪当今居世之士,曾不留神医药,精究方术,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中以保身长全,以养其生。但竞逐荣势,企踵权豪,孜孜汲汲,惟名利是务;崇饰其末,忽弃其本,华其外而悴其内。”
袁熙见华佗被自己蒙混过去,趁机说道:“先生以一人之力,行医拯救苍生,熙固然佩服,但想天下之众,何止百万,先生救得过来吗?”
华佗叹道:“怎么可能,只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老夫只想在有生之年,将毕生所学着书流传下去,便已心满意足。”
袁熙见时机成熟,说道:“元化先生有没有想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若先生广收门徒,未必不能像孔子一样,门生遍天下。”
华佗摇摇头道:“太难了,如今方士不如巫士,谁肯学?”
袁熙正色道:“熙有办法,要不随后我和先生详谈?”
华佗明白袁熙此次来,就和陈登父子谈事情的,自己有些喧宾夺主了了,当下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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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熙转向陈登,开口道:“我此次来,是闻元龙先生在典农校尉上颇有建树,如今熙欲请先生做广陵太守,但典农校尉等农林官职也急缺人手,先生可否举荐几人?”
陈登听了,欲言又止。
袁熙见了,说道:“但说无妨。”
陈登苦笑道:“不怕公子笑话,在徐州的农林典籍,我陈家收藏最多,故能得一观的,大部分都是陈家子弟。”
“外姓士人也能到陈家观阅,但如今天下士族,学得都是经义,对此道感兴趣的,寥寥无几。”
“登只是自幼喜爱读书,所以农林兵法之书,看了不少,在别人看来,却是有些不务正业了。”
袁熙肃然道:“哪里,若是单凭经义便能治国,天下怎么会是如今这个样子?”
“元龙先生看得这些,才是真正有用的经世治国之学。”
陈珪目光一闪,说道:“久闻袁氏钻研孟氏易上百年,公子却似乎对经学不太感兴趣?”
袁熙看了看在场三人,出声道:“熙以为,经学确实是好的,但只学经学,却不能改变天下。”
陈珪听了,说道:“原闻其详。”
袁熙说道;“敢问汉瑜先生,如今天下的经义,到了什么程度?”
“是错漏百出,还是完美无缺,还是瑕瑜并存?”
陈珪听了,笑呵呵道:“公子这是难住老夫了,老夫却是不敢说啊。”
袁熙笑道:“问题便在这里了。”
“如果承认经义毫无问题,那如今天下乱象,是怎么造成的?”
“如果承认经义存在问题,那岂不是承认一直以来的路都错了?”
“故熙以为,天下之道无穷尽,经学之道,并未穷尽天下至理。”
“乱世用兵,治世用典,这个典籍如果只看经学,还是太狭隘了。”
陈登听了,出声道:“公子以为,现在独尊儒术,不如以前百家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