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日头仍然很热,于是正午的甲板上晒的颇有些滚烫,但祢衡却是躺在上面晒着太阳,浑然不顾周围兵士怪异的目光。
见陆逊面露古怪之色,袁熙微笑道:“狂士嘛,多少有些性格,随他去好了。”
“等仗一打起来,他自然会老实的。”
“不用理他,越给他面子,他越来劲。”
陆逊心道义兄你倒是知道祢衡是什么人,但为什么要将这种人带上战船呢?
你就不怕他临阵说错了话,动摇军心吗?
袁熙也不欲多说,他对陆逊道:“自从子义告病回黄县老家,去照顾老母后,水军之中,就很难找到善射的大将了。”
“我如今向黄祖讨要的黄忠,却是精于射箭,要是其还能擅水战,那就更好了。”
“冀州大战,荆州这边的兵都调走了大半,曹操自顾不暇,不会猜到我敢现在凭这点人去打,说不定是个绝好的机会。”
“前提是攻下郝昭把守的江陵,但同时还要击退文聘,这两人可不好对付。”
“不过听说玄德公把关羽调了回来,起码大将方面,两边倒是势均力敌了。”
陆逊出声道:“可惜了,要是能灭了吴国,水军将领将不再是问题。”
“没了太史将军,这两年很难对吴国将领造成有效的杀伤。”
“可惜了啊。”
袁熙出声道:“我将其子太史享留在府里,陪我儿袁谦念书。”
“将来我若是拿下江东,自然要有人坐镇江东,我想来想去,还是袁谦最为合适。”
“但他年纪幼小,虽有吴夫人,但是大事上面,还要慢慢学习,所以我准备让他和太史享拜你为师。”
陆逊听了,连忙郑重应道:“逊必不负主公所托。”
两人说话间,祢衡又在甲板上打了个滚,但袁熙和陆逊也没有理他,继续低声说着话,声音传到祢衡耳朵里面,让他颇感无聊,心道这晋国的样子,和自己预想的不太一样啊。
尤其是那个名为凶虎的晋王,看向自己的目光里面,似乎总是带着些奇怪的意味,这让祢衡也不禁有些心里打鼓,对方不会是拿自己来祭旗吧?
远处天边乌云席卷,不时有隆隆声响起,袁熙见了,让陆逊号令船队将帆收起,准备迎接大雨。
秋雨哗啦啦下了起来,一下就是好几天,期间袁熙见不是办法,便命令船队冒雨启航,开往巴丘,免得耽误了时间。
数日后船队赶往巴丘,袁熙入城后,却听城守说本来驻扎在巴丘的黄忠,因为得到消息,说刘琮军从将领入侵江夏边境,便先带兵抵御去了。
袁熙听了,唯恐黄忠有失,当即命令船只启航,马不停蹄赶往江陵,船只又行了两日,开到了江陵下游几十里出处,就看到江面上随着江水飘下来的,是大片的船只碎片和兵士尸体。
袁熙见江中漂浮的兵士身上,多是扎满了箭矢,也有长枪长刀等留在尸体上面,这说明杀死他们的敌人甚至来不及拔出武器,可见战况之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