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本就是个娇蛮的性子,虽说多少懂些人情世故,可向来都是被人哄着、捧着的呀。这会儿这冯紫英这般打量自己,心里像是燃起了一团火,又羞又恼,可又深知此刻自己身处劣势,根本无力去改变什么,只能强忍着满心的愤懑。
她心里不住地想:“这冯紫英看着人模人样,没想到竟是这般无耻,仗着有点权势,就如此肆意妄为,真当我尤三姐是好欺负的么?可如今我落在这等境地,反抗不得,又逃脱不了,这可如何是好呀。” 想着想着,眼眶都微微泛红了,却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她不想在这人面前露了怯。
冯紫英见三姐不答话,依旧自顾自地笑着,又接着说道:“你以为你这点事儿,还真是什么大案子呀?又有什么可审的?…… 这里是詹事府,虽说只是个小衙门,可管的那也是大内嫔妃、省亲出入,远戚朝贡,废黜王侯这些事儿呢。你就算不懂,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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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该知道,本府每天处理的事,再小那也是跟朝廷宗室相关的要务。你嘛,说到底也就是王爷身边一个小小的供驱使的女奴罢了,本就该尽心尽力侍奉王爷,让王爷舒心的,现在你不守做奴的本分,犯了私通他人的错,派几个小太监、小侍卫把你处置了也就行了,哪有什么可审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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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听着他这满是嘲讽的话语,心里那股子傲气一下子就被激起来了,她在心里冷哼一声:“哼,在你眼里我或许只是个任人摆弄的女奴,可我尤三姐也是有骨气的,怎会任由你这般轻贱。” 可嘴上却只是呸了一声,扭过头去,不想再看冯紫英那副令人厌烦的嘴脸,她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冲上去和他理论,到时候恐怕只会让自己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冯紫英却像是故意要激怒三姐似的,又慢悠悠地说道:“哦,我猜你心里想着,以为我还得来问问你那个相好的是谁呢…… 哈哈…… 你这丫头真是不懂事,我早就已经下了海捕文书去捉拿那人了,一个犯了王府忌讳的人,你还真以为他能躲到哪儿去呀?这天下地上,到处都有想巴结王府的官儿和贼人盯着呢,他能藏到哪儿去?这点事儿,还用得着我来问你呀?”
三姐听到这话,心里猛地一揪,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下,原本强忍着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在眼眶里打转,最后夺眶而出。她又气又苦,心里又担忧着那人的安危,按捺不住心里的羞恼,抬起头来,双眼通红地瞪着冯紫英,说道:“既然如此,您发落就是了…… 又来这儿说这些做什么?”
冯紫英哦了一声,脸上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仿佛什么都不在意,竟还说道:“没事啊,就是这案子办得我挺累的,来瞧瞧你这个王府的女奴,瞧瞧是个什么样的人儿…… 虽说你犯了错,不过要是模样、性子还过得去…… 我倒也可以和你讲讲道理,看看能不能帮你寻个出路呀……”
三姐一听这话,顿时觉得气血上涌,脸涨得通红,愤怒地瞪着冯紫英,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揪住自己的衣角,身子微微颤抖着,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人能如此厚颜无耻地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本想狠狠地斥责他,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声音都有些发颤了,带着哭腔说道:“你…… 你竟敢?!”
冯紫英却像逗弄小孩子似的,故作惊讶地说道:“哦?我为什么不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