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虽不知林朝辞所想,却也勉强窥见林朝辞几分心胸。
一开始,也就是她们薛家在入京时,母亲还劝着她戴着这玩意,后来婚约一立,母亲拗不过哥哥,也就暂且弃了这玩意,用母亲的话说,如果让这玩意成为她与林朝辞之间的间隙,那么,这就不是什么吉祥,而是孽物了,故此,也就藏在箱底,因为女儿家的贴身之物,不管如何变卖,都不妥,薛家又不差这二两金子,顶多藏在某个地方,不见就是,直到林朝辞偶尔一次聊起金锁,当时还把她吓了一跳,经过一段相互交流,她才知道了林朝辞是真的不介意,也就把这枚金锁又戴了回来。
说到底,也是习惯作祟。
从小戴到大,十多年的老物件。
不怎么礼貌的说:哪怕是养了十多年的狗,对你摇摇尾巴,心头也难免会有片刻的悸动,何况是十多年的贴身之物,就放在心口窝上呢?
如此,也就变成了如今这样。
想到这里,薛宝钗羞愤的咬咬唇。
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林朝辞的胸膛。
既有对林朝辞这个未婚夫戏弄自己的羞恼,也有对林朝辞这个未婚夫大言不惭,当着她这个未婚妻的面,光明正大承认兼挑一事,没有解释也没有安抚的愤怒,俗称为吃醋:“你很高兴?”
“白捡一个美人,当然高兴。”
林朝辞实话实说,只不过,他并没有刻意气薛宝钗的意思,一揽薛宝钗肉感匀称的腰肢,与其对视,认真道:“我知道伱为什么不开心,换做是我,我也不会和其他人分享某些至关重要的东西,包括人,我也知道我有能力拒绝,只不过……”
“不必说了。”
薛宝钗伸出食指。
按在林朝辞的嘴唇上。
借口这种东西,别说林朝辞了,哪怕是她,只要想要,轻轻松松就能编出来一百种逻辑完整的。
故此,她想听的并不是借口。
而是林朝辞的诚心。
林朝辞从头到尾都没骗过她,甚至都没瞒过她,身为正妻,她自然也有正妻的肚量和容忍能力。
更别说她跟惜春的关系不错。
如果是惜春,她可以接受。
叹了口气,语气稍有怜悯:“惜春的情况我了解,仔细想想也是,身为宁国一脉的嫡女,还是宁国一脉仅存的嫡女,她身上的担子并不轻,不过,和传承香火的这个担子相比,宁国一脉的脏事烂事,才是她这个宁国一脉的嫡女需要解决的大问题,也是一个大麻烦,别的不说,只说宁国府与荣国府的两位赖管家,就是个心里藏着奸的,哪怕是亲姐姐,也只能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大事小情,如今,宁国府那边全是那个赖管家说了算……”
夫死从子,子死……就等着被吃绝户。
这就是这个时代丑陋的一面。
别以为勋贵都是好人。
也别以为奴仆都是一群听话的狗。
能镇住,奴仆就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