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嘛。殿下若是不服,可以去兴庆宫找圣人评理嘛。
只要圣人肯松口,本官对此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李琎本来想借题发挥,却被郑叔清连消带打的顶了回来。顿时感觉这种老官僚老油条不好对付!
老郑说来说去就是一条:有种你就去找基哥打擂台,要不然就给我闭嘴。
“好好好,郑御史真是铁骨铮铮,百官之表率。
那本王就不打扰郑御史办公了,我们走着瞧。”
李琎冷哼一声,转过身拂袖而去。
他还没走出衙门,就听到身后传来郑叔清慢悠悠的声音。
“其实吧,要保住汉中王的爵位,也不是没办法。
但殿下不能空口白牙,一切都需要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诚意才行。
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只要殿下对圣人证明了自己的诚意,那么本来难办的事情,说不定也会变得好办的。”
郑叔清一边微笑一边说道。
李琎不情不愿的停下脚步,随即转过身,回到郑叔清办公的桌案前,然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说道:“还请郑御史指点迷津,本王感激不尽。”
郑叔清点点头,指了指旁边那张桌案的刘晏说道:
“刘司曹正在按照圣人的吩咐,筹办发行债券的事情,此举便是为了给西北边军筹措粮饷。
为了此事,圣人可谓是每日茶饭不思,殚精竭虑。
若是殿下能够买一点债券,为圣人分忧,那么圣人必然会看到殿下的拳拳报国之心。
如此一来,汉中王在长安纵马的行为,也不是不能被原谅。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
圣人的气消了,汉中王的爵位不就保住了吗?下官也没有为难殿下的必要呀。”
郑叔清的话,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官字两个口”,是死是活他一张嘴说了算。
“呃,本王想问一下,这个债券,利息是多少,几年后到期呢?”
李琎压低声音问道,目光看向脸蛋圆圆胖胖的刘晏。看样子,现在不买是不行了,索性问一下吧。
“十年期,无利息。到期后由国库兑换。”
刘晏面色平静的说道。他与郑叔清分工协作,不会干涉后者办事。
一听这话,李琎立马不乐意了,火气蹭蹭蹭往上冒!
无息债券,还是十年后到期,这踏马不就是抢劫嘛!
李琎算是明白郑叔清现在唱的是哪一出了。或者说,他背后那位大唐天子,到底想怎么玩了!
愿意买债券的官僚及宗室勋贵,那就是“拳拳报国心”。
之前被郑叔清故意找茬的那些鸡毛蒜皮小事,在如此“诚恳”的态度之下,自然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那些不愿意买债券的人,便是典型的“其心可诛”,主观上不愿意为圣人分忧。
哪怕之前只是郑叔清抓到些许小辫子,后面也会变成了天大的事情。
弄不好会死人的诶!
“买,债券当然要买,本王责无旁贷啊。
身为宗室子弟,当然要为国家分忧。”
李琎那英俊的面孔都扭曲得要抽搐了,让他们家出钱买债券,当真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然而李琎也知道,现在只是削掉了一个“汉中王”。若是继续一毛不拔,那也不排除天子继续加码。他们家这一脉宗室,又可以撑到什么时候呢?
不就是钱嘛,只要地位还在,那些拿出来的钱,迟早还是会收回来的!
“呃,郑御史以为,本王认购多少钱的债券合适呢?”
李琎小心翼翼的问道,心都在滴血。
“殿下愿意买多少债券,心中对圣人便有多少恭敬。
至于认购的数量嘛,一万贯不嫌多,一贯也不嫌少,殿下可以自己看着办。
当然了,买得越多,汉中王的爵位保下来的可能性就越大。
这个具体数字下官说不好,殿下认为是多少就是多少,下不设限,上不封顶。”
郑叔清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对于人性知之甚详的郑叔清明白,各种要求里面,“随便”二字是最难伺候的。
他说买一贯钱的债券也不嫌少,李琎有多大的胆子敢只买一贯?将选择权交给对方,买少了就是对基哥的羞辱,这个道理懂的都懂,郑叔清是看破不说破。
“那行,本王就……先认购五万贯!以绢帛购买。”
李琎一咬牙,说出了一个心中滴血的数字!
类似这样的债券,基哥今年发行了,明年就不好再找百官与勋贵们索要了,因为终究是一场竭泽而渔的买卖。
所以出钱出少了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