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她那枉死的儿子,在死前欠了那么多的外债,就在县府的人将二十万钱送来不久,就已经来了数波讨债之人,如果不是主簿江寒尽数将此事拦下,恐怕县府送来的卖命钱,也难得保住。
“老人家莫要怕,我们路过此地,就是想要讨口水喝,还请老人家行个方便。”
说话间,曹丕熟练的掏出几枚大钱,递到了郭氏手中,却又被郭氏伸手挡了回来。
“听诸位贵人的口音,不似并州之人,既然远道而来,那就是客人,老身家虽然贫穷,可是几碗热茶还是招待的起的,诸位......请!”
茅屋要比想象中更加的破旧,呼啸的寒风,不断顺着门缝涌入屋内,屋内的摆件更是少到可怜,家徒四壁莫过于此。
屋内,郭氏的儿媳,也就是陈伯的未亡人,穿着修修补补的麻布衣,正端着一碗不知用什么熬成的糊糊,喂着两名两三岁大小的孩童,一男一女,面黄肌瘦,这还临戎城内,是他们第一次见。
“老人家,您的儿子死,难道不难过吗?为何不为他摆上祭奠之物?”
捧着郭氏递来的热茶,曹操动了动嘴唇,虽说这有捅刀子的嫌疑,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似乎陈伯这般独子,无论在那一家中,都是顶梁柱,为何......他们从郭氏等人身上,感受不到半分悲伤的情绪?
“他,该死!”
听到郭氏的回答,曹丕、荀攸被热水呛了一口,看向郭氏的目光充满了不解。
这郭氏当真是陈伯的生母?陈伯这家伙,该不会是被捡来的,亦或是后娘养的吧?
“老人家,陈伯毕竟是您的儿子,人非草木......”
斟酌着语气,荀攸想要劝说,毕竟在自幼接受儒家教育的荀攸看来,郭氏的表现,的确有违纲常伦理。
不过,还不待荀攸说完,郭氏的面色就变的铁青,声音隐隐约约夹杂着几分恨意。
“那个逆子喜赌好嫖,两年前欠下巨额赌债,逼的他爹不得不远走漠北行商,不幸惨死在马匪手中。”
“而那逆子,在他爹死后,不仅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将我老陈家辛辛苦苦积攒的家业,变卖一空,以满足他个人私欲,更甚至......他为了偿还赌债嫖资,竟把翠娘卖给了匈奴人,如果不是县尊大人亲自带兵追击数夜,将翠娘救了回来,只怕早就沦为了匈奴人的玩物。”
说话间,郭氏缓缓转身,扶起翠娘,眼角带着汪汪泪痕:“可怜我的翠娘,那么好的小娘,虽说被救了回来,但却因惊吓过度,成为了一个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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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那逆子害的!”
“半年前,那逆子为了博青楼妓女一笑,又要卖了老身这对孙女,如果不是巡街的皂隶老爷察觉,或许我这对孙女,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受苦,还能不能活着。”
“诸位贵人,你们说,那逆子该不该死?”
“该死!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