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昫乍然仰起了头,下巴拄在陆浔腿上,由低往高地看着他:“我没有不反省,我知道错的,可是你不听啊,还打那么重,还要重新打过,都挨一半多了还要重新打过,我又不是木头,怎么可能忍住不动!”
陆浔听着他几乎声泪俱下的控诉,倒像是自己欺负惨了他,心下好笑,抬手敲了一下他的额头。
“既是知错,不好好挨罚,还耍着心思赚我心疼,你说你该不该打。”
周昫闷闷地闭了嘴,整张脸都写着委屈。
“快点,趴回去,再闹可就翻倍了啊。”话是这么说,陆浔的手却在周昫的头上安抚一样地拍了拍。
周昫撅着个嘴,听他半哄一样的语气不像是认真要罚,这才勉强信了他,磨磨蹭蹭地趴了回去。
陆浔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先摸了摸他身后那道伤,这会儿边缘已经开始晕开了。
十来下而已,不算多重的伤,连肿块都没怎么起,只是因着陆浔用了技巧,那位置又不扛揍,才疼得厉害些。
陆浔放了心,坐到床边,给他轻轻揉着:“守备军的差事,你可有什么打算?”
周昫紧张了一下,发现陆浔揉得舒服,不像是要折腾他的样子,这才放松了趴着。
“差银肯定得要回来,户部说眼下拿不出银子,但马上中秋,各地的秋供总挪不掉,我到时候就派人去户部门口盯着,来一个我搬一个。”
这不要脸的法子,还真像是周昫能想出来的。
陆浔嘴角勾了点笑。
虽说有些胡闹,却也不是多大的错处。对付户部那群老狐狸,这种另辟蹊径的法子说不定倒能管用。
陆浔停了揉伤的手,巴掌盖在周昫身后的伤上:“行,给你十日,我要看到这事解决了。”
十日?
周昫愣了一下,就被身后的巴掌打得吱哇大叫,手脚乱扑:“师父!师父!疼疼疼,你别打、别打呀……”
陆浔按住了他的后腰,也不拘什么姿势,只往他那泛红处盖满二十下巴掌:“若是完不成,戒尺四十,照实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