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竹林十分茂盛,白日里便能遮挡大半阳光,更遑论是黑夜。
江近月有些害怕,循着路旁的油灯一路往前走,只盼能快些走出去,可刚走没两步,她却撞上了一个人。
本来害怕的情绪在一抬头看见那个熟悉的人时,顷刻消散了,她松了一口气,眼中带着喜色:
“世子,您怎么在这?我好像迷路了,您能不能……”
“带我出去”这四个字还没说出口,江近月却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陆晏廷的脚步居然罕见地有些凌乱,他似乎没听见自己的话似的,跌跌撞撞,居然一头栽进了竹林中,又往前走了好几步,没有回头的意思。
江近月见四周无人,竹林里头又没有灯,黑漆漆的,怕他摔个狗吃屎,忍不住跟上去提醒道:
“世子,你走错了,这不是回归鹿院的路呀。”
江近月跟上前,借着昏暗的一点月光,竟然发现他的目光迷离,脸上还透着可疑的红,身上还一股酒气,一看就是喝醉了。
可是他素来重规矩,怎么会喝成这样?
此地无人,江近月也不能放着他不管,只好上前拉着他要往外走,可双方力量悬殊,江近月压根拉不动他,反倒是被他带着一路进了竹林深处。
陆晏廷的手很烫很烫,握着她的力道也特别大。
江近月叹口气,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她瞧见竹林深处有个竹屋。
长公主信道,多年来有冥想吐纳的习惯,听闻公主喜爱自然之境,这间竹屋便是长公主命人修砌而成,每当她心情不好时,便会来到这间竹屋里待一会儿。
她想,看陆晏廷方才的模样,是不是也发觉自己身子不适,怕坚持不到回归鹿院,这才往这间竹屋的方向走?
好在他遇上了自己,她想先将陆晏廷送到那去,自己再出来寻人也会容易些。
竹屋每日都会有人过来打扫,所以也不用担心不干净,只是好不容易带陆晏廷进去,江近月却寻不到火折子。
屋中还是黑漆漆的,江近月摸索着将陆晏廷扶到榻前坐下,对陆晏廷说:
“世子,你且忍耐一下,我这就去寻人。”
陆晏廷坐在榻上喘气,见那道身影要跑开,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拉住她的衣袖,“别走。”
他不断喘息着,声音也变了调,低沉又嘶哑,似乎在竭力克制着什么。
江近月浑然不觉危险,见他这样,很有耐心地蹲下身,用帕子擦了擦陆晏廷额头上的汗:
“世子,你怕是着凉了吧?这病不及时医治会更严重的,我很快就回来。”
可是陆晏廷似乎无法理解她的话一般,见她靠近,整个人更是不受控,忽然就拥上了她,将她抱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