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关麟也不在乎。

他是个纯粹的人,他来此的目的,只为一件事儿——救人!

“咳咳…”

被认出来了,关麟索性脚步一顿,吩咐左右抬来一个箱子,打开箱子,里面是厚厚的竹简。

他望向眼前的那王叔和。

“你是张仲景的大弟子?”

“正是!”

“他们俩呢?”

关麟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满满的上位者对下位者说话时的口吻。

“他是家师的二弟子杜度。”

“他则是家师的三弟子韦汛。”

王叔和连忙介绍了起来。

“噢…”关麟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他们三人一番。

王叔和还是一副谦逊有礼的模样,可杜度与韦汛脸色就有些古怪了。

当然,关麟并不在意这些。

他只是“吧唧”着嘴巴,心里嘀咕着。

——『这三个弟子,终究太年轻了,怕是悟不透这些后世医书中的大道理,还得是张仲景自己救自己啊!』

心念于此,关麟耐下性子向他们解释道。

“我是关麟,家父关云长,就这捞刀河还是家父的青龙偃月刀掉进去,因而得名的,本公子来此不为求医,只为见上张神医一面,留下一些收藏的医书,说几句话就走!”

不等关麟把话讲完,大弟子王叔和连忙拱手,“公子好意,在下替家师心领了,可如今家师的病情实在不允许见任何人,还望…关四公子海涵,至于…这些书籍,在下斗胆替恩师收下,待得恩师病情好转,自会呈给他!”

这王叔和讲话倒是彬彬有礼。

关麟却心中暗想。

——『张仲景今年就‘没’了,等伱把这些书籍送到他面前,那保不齐,他坟头都一丈高了!』

一时间,关麟揣着下巴,琢磨着——要如何说服这位彬彬有礼的大弟子。

哪曾想…

就在这时,连续几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朝着关麟就喊了出来。

——“师兄,跟这等‘逆子’何必如此客气?”

——“是啊,师兄,一个连亲生父亲都能忤逆的人,如此逆子,他…他岂会通晓咱们的孝心?”

——“三师弟说的是,他的心中,岂会怀揣着‘孝’字!”

喊话的是二弟子杜度与三弟子韦汛。

他们一张口,就是声嘶力竭的声讨关麟。

而在他们俩的声讨下。

那些被拦在外围的求医者,一个个也义愤填膺,纷纷诋毁着关麟。

“关四公子你知道孝字有几种写法嘛?”

“别说几种写法了…孝字有几笔?他都不知道!”

说到底,大汉以孝治天下。

这造成的后果就是,无论关麟曾立下多少大功,做出多少让人惊叹的事儿,可忤逆亲生父亲关羽,逼迫亲生父亲下罪己书,这等行为无论如何也洗不白。

不夸张的说,在读书人眼中…这就是离经叛道、天理不容。

而杜度与韦汛又年轻气盛,从小受“四书五经”的熏陶,他们一听来人是“关四公子”。

想到关麟忤逆的是亲生父亲;

又想到他们三个弟子对张仲景那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情绪,顿时间,愤愤然的情绪激荡周身,当即脸色就变了,一句句声嘶力竭的怒斥着关麟。

而这不怒斥还好,一怒斥之下。

这让关麟那本清朗的心情,一瞬间就被点燃了。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都特喵的什么东西。』

原本还念在他们是张仲景徒弟的份儿上;

念在那《伤寒杂病论》救活了千千万万黎庶的份儿上,关麟还打算有事儿好商量。

毕竟大家伙儿都是为了张仲景好…

有着共同的目的。

万事都可以商量着来。

可这一斥骂,那性质就变了,这就有点儿给脸不要脸的感觉了。

——『我救你们师傅,是敬仰他,是有事儿求着他!』

——『可你们?丫的,老子就不是你们亲爹,惯着你们的!』

心念于此…

关麟大喊:“麋路何在?”

“小的在!”

随着关麟的一道声音,麋路已经赶了过来。

“打!”

“——啊!”麋路一惊,有些没听懂。

“方才有人斥骂你们统领,还用我教你们怎么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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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麟那无比冷冽的声音再度传出。

呃…

麋路咽了口口水,他一下子就回过味儿来了,打人,他最在行了。

当即大声吩咐,“都没听到么?方才斥骂公子的,统统拉出来,打!”

他是这么一吼,可除了杜度与韦汛之外,部曲们哪能记清楚,方才谁吆喝了。

这时候,糜阳又展现出了他精通数学的一面,空间记忆里惊人,“左边有两个,红袍子的和绿披风的那个,右边有一个紫帽子的,最侧面还有三个…对,就是正低头的那三个!”

他迅速的指出了方才吆喝声音最大的六个人。

部曲们迅速的将他们拉出,然后…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敢斥骂他们主子,那不是打他们这些部曲的脸?

一天半斤肉?白吃了不成?

自是——拳拳到肉。

——“啪,卟,咔咔,咔嚓,嘭,呲…

拳脚一阵招呼,“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