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五章 血逍遥津之耻辱?我张辽随时奉陪!

终于,周仓的胳膊迅速的松动,关索也刹那间抽出了手臂。

他再度回头深深凝望了一眼晕厥不醒的父亲,他艰难的扭过头,快步往门外跑去。

早有马儿等在那里…

小主,

“得得得”

伴随着一声马儿的嘶鸣…

关索翻身上马,一骑绝尘,呼啸而去。

怕是这一刻,他都忘了,他身上其实也还有伤!伤的并不轻!

淮南,八公山上。

枕在冬日宁静安详的臂弯,踩着清晨第一片柔软的、薄薄云雾状的素毯。

一种空冥的感觉拉近了这世外之地的八公山与凡事陈喧之间的距离。

也让张辽的思绪从梦幻的遐想中又回到了现实…

大地如此沉稳安然,不露丝毫的慌张,静谧中清浅闲雅,清姿款款,温淡素洁…

可张辽却终于迈出那厚重的步伐,他寻找到了一处烙铁,在风箱中点起了火,将烙铁填入其中。

今日的他,比之昨日恢复了许多力气…伤口处也再没有那般疼痛。

他不住的心头喃喃:

——『‘卓氏灵药’在整个南方享誉盛名,果然名不虚传…』

正是有如此感慨,张辽难免对卓荣的话更加笃信。

他回望了眼自己身上那许多处伤口,心头暗道:『如此多的创伤,又在肥水中浸泡,患上‘四六风’的可能性,或许真的不小!卓姑娘言辞恳切,并非是危言耸听…』

华佗的弟子…

卓氏灵药的发明者。

在医学上,特别是外科,创伤这类病症,还是足以让人信服的。

只不过…

张辽有他自己的决议,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赴江夏,那里是敌军的阵营,且不说他到那边会不会即刻被碎尸万段。

退一万步说,即便张仲景真的医治好了他的创伤,那他还回得去么?他哪怕回去了?又如何向曹丞相交代?

“唉…”

伴随着一声幽幽的叹息,张辽的一双眼瞳收回,目光炯炯凝于那炉火中的烙铁上,不时张辽会拨动下这烙铁的另一边。

让烙铁顶部的长方体受热均匀,他这是在使用一种土法,平素里军营里有将士受到创伤,为了防止‘四六风’都这么干。

“你在干嘛?”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传出…

因为鸡尚未打鸣,现在才刚刚破晓,天空中唯独蒙蒙的亮光,卓荣早起是为张辽、凌统熬制内服外敷的药。

不曾想,风箱已经被点燃,炉子中已经添上了木材,再仔细看,火炉前张辽正盘膝坐在那儿,神色萧索,面颊复杂至极。

“你在干嘛?”卓荣见张辽没有回答她,又问了一遍,这一次声音更大声。

甚至惊醒了本还在熟睡中的卓恕与凌统。

两人迅速的出门,却见此刻的张辽缓缓起身,正淡淡的朝卓荣说:“姑娘要我去江夏寻那张仲景,这份好意我心领了,可我是大魏的将军,又如何能去荆州敌对之地?所以,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用军中传下来的土法子吧…”

说着话,张辽取出了那火炉中的烙铁,这烙铁本是卓荣需要高温融化部分药材而特地准备的,不曾想张辽竟拿了起来,那烧的殷红的烙铁顶部让人看着直畏惧。

“你要干嘛?”

凌统仿佛也恢复了一些力气,尽管手无寸铁,他迅速的拦在了卓荣的面前,卓恕也迅速的护住卓荣。

反倒是卓荣,仿佛…看到这烙铁,她想到了什么。

她意识到了这位曹魏赫赫有名的将军,他要做些什么。

只见张辽狠狠地咬着牙,然后将洛铁头部那烧的红透了的地方,对准身上最大的一处伤口,然后狠狠地烙了上去…

“啊…啊…啊…”

撕心裂肺一般的痛感瞬间席卷张辽的浑身上下,这让他额头处豆大的汗珠如雨水般落下…仿佛旦夕之间,整个身子全都被汗水浸透。

而他的五官也变得扭曲至极,直到他烙了整整十息的时间,方才松开烙铁,而身体中那灼烧的部位变得殷红,皮肤也宛若拗在了一起。

可神奇般的,血却是止住了…

这是古代军营中最常见的防止“破伤风”的土法,为了达到防止“发炎”、“感染”的效果,将士们在遭受重创后,会用铁器等物烧红来烙伤口,以达到杀菌消毒的作用…

这在各个军营中很常见,往往小的伤口不用管,可大的伤口一定会加上如此步骤,防范于未然。

只不过,这等方式…总归是有些残忍!

而张辽现在在做的就是如此,他用在身上几个大的伤口处纷纷用烙铁烙上…以此高温来杀灭一切伤口中的病体,避免“四六风”的发作。

一声声的哀嚎,一声声的嘶吼,这让卓恕、卓荣…包括凌统在内,都有一抹触目惊心的味道。

这等场面太悲壮了——

终于,在完成最后一处疮口的烙印过后,张辽仿佛虚脱了一般…他瘫坐在地上。

也直到这时,他那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才停了下来,才不至于压过卓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