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那段时间,关麟还想过…要不要接她入关府做填房丫鬟,甚至想过要与“老司机”的大哥傅士仁商量下这事儿。
其实,当初拿下江东的时候,关麟便假借母亲的名义已经将那大虎、小虎纳为填房丫鬟。
只是后来,局势急转直下,一桩事儿挨着一桩事儿,连珠炮似的,禀明母亲真相的这件事儿在关麟这儿也就耽搁了下来。
可他万万没想到…
孙鲁育肚子里有孩子?
等等,孙鲁育有孕,他关麟竟是一无所知…
天哪?
天哪?
这消息对关羽是晴天霹雳,对关麟又岂不是晴天霹雳呢?
怪不得张星彩说他是始乱终弃;
怪不得…张星彩一口一个负心人…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当然,比起这个,关麟下意思的发问。
“真快出生了?”
“你…”张星彩生气的就要去捡银枪。
哪曾想,转身的功夫,她的手突然被什么给握住。
是关麟的手,并不那么有力,但此番…却十分用力。
“星彩,我想…这件事儿,我还是要向你解释一下的…”
“你都快要娶她了,她就要做你夫人了,你还解释什么?”
“我何时说要娶她的?”
“不娶么?”张星彩的大眼睛连连眨动…
“没人规定,意外有孕,就一定要做正室夫人的吧?”
关麟的语气郑重,神情更是一丝不苟,“你、我就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们是经历过许多的,再加上你爹与我爹的关系,自打上一次你来荆州起,就命中注定,能做我关麟正室夫人的唯独星彩你呀,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关麟是了解张星彩的。
张星彩不是那种聪明绝顶的,但却是很执拗,是那种一根筋的…
也正是基于这样的性格,关麟意识到,她误会了,其实她在乎的根本不是这个孩子,而是他关麟正室夫人的身份哪!
张星彩的身份决定她不可能做妾室的。
也正是如此,在她的意识里,按照常理,关麟与孙鲁育生米已经煮成熟饭,那么…接下来,顺理成章的就是要成亲…就是要八抬大轿的迎娶,而那一日,也将是她张星彩注定出局的时候。
她…她完全接受不了出局。
她…她完全无法割舍对关麟的这份情愫啊!
只是,她忽略了一点。
不是任何事都会遵循常理…
就比如这一次。
“你说…你不会娶她,哪怕她诞下你的孩子,你也…也不会娶她?”
随着张星彩的话。
关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一把又将张星彩拽回,然后用手将她那如刀刃般僵硬的臂膀伸到了自己的脖子旁。
关麟努力的让自己深情款款、含情脉脉一分。
也怪他对这男女情愫之事太不懂了,事实上,或许在关麟的世界里,女人…哪怕是夫人,最多也只占他精力的十分之一。
“看着我…”
“干嘛…”
被关麟这么一说,两人的鼻子几乎能触碰到一起,张星彩紧张极了,也羞涩极了。
关麟的话却是吟出,“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摆在我面前…”
没错,此情此景,他能想到的也唯独这“烂的掉渣”的台词…
果然,张星彩完全不买账。
她疾呼一声。
“你在干嘛?”
这一刻关麟才意识到,台词里那些肉麻的话都是骗人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握紧张星彩的手更用力的几许,他用十分郑重与严肃的口吻问出那句。
“明天,我们便定亲?如何?”
“啊——”
张星彩霎时间面靥绯红一片,这注定是她这辈子最跌宕起伏的一天,从误会下的苦涩与悲愤,到女汉子似的舞枪逞强,到误会解释时的嘤嘤哭泣,到最后得到答案的欣喜与彷徨,再到…再到现在,当“定亲”二字吟出,跃然于她的耳畔时,她…她竟一时语塞,她彻底懵了,不知所措。
“大伯、我爹、你爹都在洛阳!”
“明天虽然有些急切,但是定亲…总归不那么复杂,理应是来得及的!”
关麟的话吟出…
张星彩彻底的破涕为笑,“你…你是说真的?”
“如假包换!”关麟郑重的颔首,然后他看看天,“总不至于,今晚就定亲吧?”
“今晚是不能定亲…”张星彩轻吟一声,抿了抿唇,从消极情绪中走出的她,除了展颜的笑外…她又变回了那个大大咧咧的张府大小姐。
只见她用另一只手拉住了关麟的手,然后牙齿轻轻的咬了下唇,迟疑了片刻,这才开口:“即便是今晚不能定亲,但我们可以做其它的事情啊!”
“什么事情?”
关麟还有些木讷。
“你别装傻…”张星彩那飒爽绝美的额头轻轻点动,牙齿再度咬唇,像很是难为情的说道:“就…就你…就你怎么跟孙鲁育怀上小孩子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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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关麟一愣,他下意思的左右环望,“这里,不太好吧?”
“我知道一处…你跟我来。”张星彩一把抓住关麟,拉着就往一边跑…
原来,这是北邙山脚下的一处农庄,张星彩阔绰的将一大袋钱交给了农人,作为交换,她们要用这房子一个夜晚。
农人掂量着这钱袋的分量,自是欣喜异常。
随着“嘎吱”一声,农舍的大门关上…
灯…也熄灭到只剩下一盏。
仿佛,世间的女人总有这种能力…在黑暗中,他们能够迅速的从猎物转变成猎手——
方才在外面,还有些扭捏、哭哭啼啼的的张星彩,竟是突然宛若女王般一把将关麟推到。
关麟还没有进入状态…
张星彩的声音再度吟出,“多久?”
“啥?”关麟惊问。
“我问你与那孙鲁育…”
“我…”
不等关麟回话。
张星彩的声音已是吟出,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你知道我要干嘛…”
俨然,作为假想敌,张星彩隔空已经要与孙鲁育比较一番了。
是啊,她是主母!
虽然说常规的宅府中,主母是要输给小妾的,可她张星彩不一样,她一生要强,她怎么可能失了先机,却又…又在这床帷之中逊色那小妾一筹?
明月之下,两道身影在月光的倾洒下,仿佛要融化了一般,浓浓的情义…是解开一切误解的钥匙,同样的…也是这份浓情,就连明月,都要羞涩的悄悄的躲在了乌云之中。
这注定是一次漫长的旅程…
直到贤者时间。
张星彩方才开口,“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孙鲁育,还有你那即将诞下的孩儿啊!”
张星彩依偎在关麟的怀中,大眼睛却是一眨一眨的,像是十分期盼关麟的回答。
床榻上尚有绯红…
关麟思索了片刻,然后回道,“从今天起,你便是我关麟的妻子,是关家四公子府邸的主母,孙鲁育…还有那孩儿,这都是府内之事,理应由你这主母做主,你又何故问我呢?”
也就是关麟这话落下之际。
张星彩已是张开小口,狠狠地咬在关麟的胸膛上。
这一次,她像是刻意不留情,一口咬下去,哪怕是关麟都吓了一跳,直到那很明显的牙印浮出。
张星彩这时吟道,“我不是那些擅妒的女人,可…你纳妾也好,娶小也罢,总归是要让我知道的…关家府邸那么大的门楣,若是正经女子,我不会拦阻…但若以后,再有这般我是最后知晓的,每一个,我便咬你一口…”
松开小嘴的张星彩,抬起俏脸,那副佯装恶狠狠的摸样,却是在那透过窗户的月光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娇俏。
“所以…”她接着说,“接过来吧,我与你一起去趟江东,便是纳妾…咱们关家府邸礼数却是不能少的!”
也就是张星彩这一番话。
关麟一把将她抱紧。
“你干嘛?”张星彩故作推脱…
关麟却说,“我好像…又…”
张星彩闻言,大惊:“啊…你…”
…
…
刘备与法正本在下棋,两人似乎知道了什么,相顾一笑,回首青春芳华…谁没有那青涩、干柴烈火的时光。
就在这时…
“哐哐”的擂门声,以及突然的推门声同时响起。
“大哥——”
是关羽的声音。
刘备有些意外,“这么晚?云长怎么来了?”
“是文远要见大哥…”关羽引张辽进来。
张辽拱手,“拜见刘皇叔…”
如此行礼,这使得刘备与法正眼神交汇,像是彼此间已是知悉了什么。
刘备命人撤去棋盘,然后引众人落座。
张辽正欲开口…刘备当先摆手,示意他等等,然后,自己则当先吟道:“文远今夜能来,想来是已经答应了孟德兄的请求…”
“是…”张辽吟道。“果然,魏王说的没错,他的计划…刘皇叔已经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应允下来了。”
“哈哈…”刘备有些苦涩的笑,然后接着说,“那文远已经准备好了么?此行…虽有孟德兄的印绶与诏书,却也是凶险万分…”
闻言,张辽沉吟了一下,“能最后一次完成魏王的心愿,便是赴汤蹈火,那又如何?”
说到这儿,张辽顿了一下,收敛了一下心情,这才郑重的继续吟道:“我此番深夜而来,一者是此行北上,希望刘皇叔给个方便,二来…便是魏王的计划,需要关家四公子的配合,我想要与他见上一面,其实…魏王也想在最终完成这件事儿后与他见上一面,”
这个…
刘备当然知道此事关系重大,此事关乎这乱世的终章…
但…
“文远,不是备要驳你的请求,你要见云旗,孟德要见云旗,随时都可以,但…唯独今夜不行?”
“如此紧急的事项,为何今夜不行!”张辽有些惊讶。
刘备一时哑然,不知道该不该说真话…
法正看出了刘备的为难,于是,他抢先道:“文远将军莫慌,今夜的云旗公子实在是不怎么方便…”
法正说到这儿,刘备也忍不住补充道,“谋算了这么许久,劳思了这么些年,云旗便是享受享受,也无可厚非,明早吧…今夜…备就与文远一道在这儿,不妨我们把孟德兄的计划先过一遍,待得明早,我便第一时间派人去传唤云旗——”
诚如刘备所言…
打了半辈子仗,谁还不能享受享受?
特别是云旗!
他享受的时候,天大的事儿,就都往后放放吧——
…
…
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