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正因为他叶青是个千年不遇的奇才,朱元璋又实在是舍不得痛下杀手。
想到这里,朱元璋也是再次长长的叹了口气。
“也罢!”
“战事之后,咱就等着看你这个大贪官怎么上农税了,你可千万别在这上面犯事啊!”
“只要你如实上农税,咱就让你的脑袋,在你脖子上暂时多放一会儿!”
“.”
也就在朱元璋打定这么个主意之时,李将军便笑着大声道:“传本将军令,用旗语回报战果。”
“王保保的大炮和炮兵,全都没了!”
李将军话音一落,不论是城墙上的守军,还是城下列阵的士兵,都大声的欢呼了起来。
与此同时,北元炮兵未发一炮就全军覆没的战果,也传达到了北元的帅帐之中。
帅帐之内,烛光之下,
又是十几个身披皮甲,腰别弯刀,由部落首领头人担任的将领,虎视眈眈的看着王保保。
浓郁的火药味,充斥着这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帅帐。
饶是除了王保保之外,就最能打的乃儿不花,看着十几个手按刀柄的将领,也是握着刀柄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汗。
相比于站在身边的乃儿不花,王保保却是一脸平静。
“扩廓帖木儿,你要记住,你是伯也台部落的扩廓帖木儿,不仅仅是出生在光州固始县的王保保!”
“我们现在怀疑你,就是在暗通朱皇帝,你首战害得我们三万部众惨死,今天上午又是四万部众惨死,下午败光了我们所有的火器!”
“就是,我们怎么就相信了你这个,亲妹妹嫁给朱皇帝儿子的大明皇亲国戚!”
“.”
王保保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平静的听着这些人的怀疑和谩骂。
因为他知道,确实是他失误了!
现在想来,他只觉得自己上了叶青的当!
起初,他因为叶青的政绩,以及道听途说来的消息,就把那没见过面的叶大人,想得高深又神秘。
以至于他又是分兵又是各种深思熟虑的,以至于耽误了那么久的时间,还把自己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局面。
如果他一开始,就在士气军心都在的情况下,用最原始也最有效的人海打法,集中攻打一门,也就没有今天这些事了。
想到这里,他也觉得让这些人骂一顿,让这些人出口气,是他应有的惩罚!
终于,这些人不再骂了,只是全都气呼呼的看着王保保!
“骂完了?”
“骂完了就听本王说!”
“你们只记得本王在这里栽了三次,却不记得去年本王大败徐达吗?”
“去年,朱皇帝第二次北伐,本王击杀徐达大军三万有余,斩杀指挥同知章存道,徐达回去之后,朱皇帝有像你们对待本王一样对待他吗?”
“难道你们以为,朱皇帝和本王密谋,把你们骗到这里来歼灭,就牺牲一员大将,三万大明儿郎?”
“就算朱皇帝做得出来,徐达这么一个光明磊落的人,他做得出来吗?”
“他不敢抗旨,但他敢称病不挂帅!”
“可他并没有,这还不足以证明,本王没有和朱皇帝密谋,本王始终记得,本王是伯也台部落的扩廓帖木儿?”
“.”
王保保把徐达搬出来之后,所有人就都不怀疑他了。
没有办法,徐达的影响力就是这么的大。
这个攻克元大都,并打破了历史上由北向南统一的公式,立下千古奇功的徐大将军,在蒙元子民心中的地位也相当的高。
小主,
尤其是在北元将士的心里,徐达远比朱元璋值得他们尊重!
王保保借着徐达的威望和光明磊落的为人,消除了他们的怀疑之后,就又开始总结他的失误。
他大方的这些部下面前承认自己的失误,承认自己错在想得太多,但好在他们还有二十二万的兵力,就算没有了火器,也元气还在。
再者说了,他们的火器这么落后,本就是个聊胜于无的存在,没了就没了!
加上他们现在不多的吃食,就算撤回和林,也有一半的人会饿死在路上,与其在撤退的路上争抢粮食,还不如放手一搏。
王保保见众将点头之后,他便当即下令道:“再让全军将士吃一顿!”
“申时过半(下午四点),全军下马变步兵,尽全力冲锋,本王就不信,他能杀得过来!”
“放弃所有辎重,只带三弓强弩和弓箭,只要风力向南,就给我全军射箭!”
十几个刚才还想杀了王保保的将领,再次右手猛锤左胸,并狠狠的鞠了个躬,这才快速离开了帅帐。
乃儿不花确认他们走远之后,也是当即请战道:“大王,让末将去当先锋大将吧!”
王保保只是笑着摆了摆手道:“你还不明白本王为什么把他们调来之后,置于大营前队?”
“本王也不知道徐达具体什么时候会赶到雁门关,但也应该就这一两天了。”
“如果徐达的大军在我们破城之前赶到,我们就没机会攻城了!”
“本王得留个后手,就算他们死光了,本王的十万嫡系在,你还在,本王就还有机会。”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记住这首诗,但也要记住,只有草根还在的情况下,才能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乃儿不花听后,也只是当即一拜,然后就走出了营帐。
紧接着,王保保也走出了营帐,他只是看着雁门关的方向,目光突然就变得凶狠如狼。
“叶大人,”
“你的火器再厉害,也做不到完全覆盖,更做不到毫不间断的打!”
“我现在就用人命铺路,你又该如何出招?”
也就在此刻,炮战的战果,传回了位于县衙中心的作战指挥室里。
还不等大家恢复平静,叶青就当即说道:“王保保接下来的战术,必定是人海战术!”
“所谓的先锋军,也必定是十万各部落大军,不会是他的嫡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