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阁下看来,我这不忍之意委实虚伪。当年之事固然可惜,但我始终认为战场上各为其主,生死自有天命,何必怨恨旁人。阁下亲自坐镇雍丘,这座大城必然如铜墙铁壁,想来这就是阁下的底气。倘若阁下如此坚持,不肯主动撤兵退往南边白马关,我再如何不忍,也只好亲手埋葬一颗将星。”
落款是简简单单的庆聿恭三字。
毫无疑问,庆聿恭这封信称得上情真意切。
他知道厉天润的谋划,也能准确指出齐军的意图,同时又给厉天润指明一条退路。
最重要的是,他在这封信里表露出极强的自信。
就像先前厉天润有把握以极小的代价攻下雍丘,庆聿恭也有自信让这一幕再现。
厉天润沉思良久。
庆聿恭的自信无非来源于两个方面,其一是景军主力的实力足够强大,哪怕是面对雍丘高耸坚固的城墙,他们也能以悍不畏死的姿态攀登而上。
其二则是他在雍丘城里也有伏手,关键时刻可以效仿朱振所为。
厉天润想到这儿,忽地轻轻一笑,然后提笔在庆聿恭的书信末尾写了几行字。
“来人,明天早上将这封信送回去。”
“是,大都督。”
亲兵恭敬地接过信封。
翌日上午,庆聿恭收到了厉天润的回信。
在一众剽悍武将的注视下,庆聿恭不紧不慢地打开信封,自己的笔迹立刻映入眼帘。
他的视线移动到最后一张信纸上,只见末尾多了几行字。
“常山郡王,厉某打赌十日之内,贵国陛下的旨意就会送达柏县,届时你无论如何都必须进军。”
“贵国陛下只想看到你我两军杀得血流成河,无论谁胜谁败,都是他乐见其成的结果。”
“与其背负着猜忌步步惊心,郡王不若率军南投,厉某以身家性命保证,大齐皇帝会赐你亲王之爵。”
“如若不然,便请在雍丘一战,定齐景两国之命运。”
众将关切地看着庆聿恭,见他始终不言,纥石烈不禁有些紧张地问道:“王爷,厉天润莫非有挑衅之语?”
庆聿恭微微摇头,将这封信折了起来,淡然道:“本王倒希望能看见他气急败坏的模样,但他若是这种人,又怎配做本王的对手?”
“传令下去,各部加快行军速度,五日内必须抵达此地!”
“遵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