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然道:“是的,公爷,这个消息肯定不会有错。景军的重装骑兵出现的时机非常狠辣,刚好是我军士气和体力都在下降的时候,而且因为阵型不够紧密,根本无法抵挡对方的冲击。”
陆沉缓缓道:“兀颜术既然有资格代替庆聿恭,他显然不是无能之辈,本督先前已经反复提醒过勇毅侯和刘都督,为何他们不在战前做好更加稳妥的应对措施?”
这句话让公孙然哑口无言。
他只是刘守光麾下一个不起眼的校尉,如何能回答这个饱含怒意的质问?
陆沉也知道为难这个校尉没有意义,他放缓语气说道:“说说战果。”
公孙然愈发提心吊胆地说道:“战后统计,我军此战阵亡两万七千余人,伤者超过一万五千,敌军伤亡情况不明。”
“砰!”
陆沉抬手猛地拍在扶手上,寒声道:“韩忠杰这个志大才疏的匹夫!”
堂内众将尽皆悲怒交加。
要知道这次韩忠杰带去的都是军中主力,尤其是那些从靖州都督府抽调的老卒,无一不是厉天润耗费心血培养出来的精锐,就这样平白葬送在考城周围,对于大齐来说是何其沉重的打击。
左首第二张交椅上,厉冰雪面如千年寒冰,眼中无尽凌厉之意,仿佛要在公孙然身上戳出几个血洞。
皇甫遇和霍真更是双眼赤红,那些阵亡在战场上的将士,都是他们曾经朝夕相处同生共死的同袍!
要不是陆沉在这里,他们早就对韩忠杰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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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压抑的气氛令公孙然噤若寒蝉。
在接到刘守光的命令时,他就知道这是一趟非常危险的苦差事,只是军令不敢违抗,硬着头皮走这一遭。
陆沉强行平复情绪,沉声道:“韩忠杰身为主帅,怎会中箭?”
公孙然垂首答道:“回公爷,根据韩大帅的亲兵讲述,当时我军陷入险境,韩大帅心里清楚必须要撤军,然而景军不会那么轻易地放我军离开。紧要关头,韩大帅为了稳定军心,决定亲自领兵断后,掩护大部撤退。在后撤的过程中,韩大帅一度陷入景军的包围,最后是范文定将军带兵回援,将韩大帅救了出来。局势非常混乱,敌军一度冲到帅旗周围,韩大帅便是在这个时候中了敌人的冷箭。”
听到这里,陆沉心中的怒气稍有缓解。
总算韩忠杰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否则大齐这八万大军的损失可能会更大。
但是这并不能减轻韩忠杰的罪责,身为主帅不能及时判断战局,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正常而言,兀颜术不可能为了一个考城就不顾自己的性命,在战事中段景军明显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他依然坚持死战不退,这明显就是一个诱饵。
韩忠杰立功心切,无视可能存在的危险,以至大齐儿郎伤亡惨重,他必须要承担所有责任。
陆沉抬手捏了捏眉心,问道:“后续我军做了那些安排?”
公孙然答道:“刘大都督一边派兵接应败兵,一边令太康、新平、筹安、桂宁四地守军加强防备,还趁兀颜术放弃边防的机会,收复了东北方向的袁武城和鲁山城。”
陆沉稍稍思忖,直白地说道:“你回去之后告诉刘都督,景军这场大胜只是序曲,接下来他们必然会趁势反扑,这个时候不要想着攻城略地,最紧要是守住靖州。让他直接放弃筹安、桂宁、袁武和鲁山等地,只重兵把守太康和新平。这两城是战略要冲,景军若想南下雍丘,绝对绕不开这两个地方。”
“是,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