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大人上任的消息宛如一股寒冷的气流,迅速席卷了淳安县的每一个角落。在人们的私下议论中,不满和怀疑的情绪如阴霾般愈发浓重。
茶馆内,几位满脸沧桑的老人围坐在一张破旧磨损的木桌旁,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新县令上任的种种。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农,眼中满是岁月留下的浑浊之色,他一边小口抿着茶,一边缓缓摇着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啊,每次都是先把咱们这些穷苦百姓给烧得遍体鳞伤。这位方大人,怕是也难以例外。”(他的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无奈和疲惫。)
他旁边的老翁,脸上刻满了饱经风霜的痕迹,愤懑地用力拍了下桌子:“说得没错!那些身着官袍的,哪个不是咱们毕恭毕敬供奉着的大爷?嘴上挂着仁义道德的漂亮话,心里却只盘算着如何中饱私囊。咱们这些老实巴交的百姓,还不是受够了他们的窝囊气!”(老翁气得胡子直抖,胸膛剧烈起伏。)
“是啊,”另一位老农接过话茬,声音中带着无尽的辛酸与苦楚,“我还记得去年,咱家那可怜的娃儿,就因为交不上税,被那些凶狠的衙役抓去,最后连尸首都没找着...这位新县令,能比那些人好吗?我反正是不抱任何指望了。”(老农说着说着,浑浊的眼中泛起了泪花。)
巷子里,几家小贩凑在一起闲聊。
卖菜的大娘,脸上满是愁苦之色,“又要来新县令了,咱们的担子又得加重喽。上一个县令大人,口口声声说着什么‘养老恤贫’,结果咱的税赋是一涨再涨,那些贪官污吏反倒是吃得脑满肠肥。新官上任,还不是接着搜刮咱们的油水?”(大娘唉声叹气,不停地摇头。)
旁边炸油条的大叔,也是满脸的无奈与愁容:“说得对啊,咱们挣点辛苦钱,都不够那些官老爷塞牙缝的。新县令来了又能怎样?说不定,又是一只披着羊皮的恶狼呢。”(大叔一边说着,一边用油腻的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打铁铺内,熊熊的火光映照着铁匠李师傅那黝黑发亮的脸庞。
他用铁锤用力敲打着铁砧上的铁块,每一下都仿佛在发泄心中积压已久的怒火:“别提什么新县令了,咱这打铁的手艺,这么多年来,可没少被那些官老爷随意指使。到头来,还不是咱们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受着最多最大的罪,却连一口热乎饭都吃不上!”(李师傅额头青筋暴起,汗水如雨般落下。)
旁边的徒弟,也挥汗如雨地敲打着一块铁片,声音中满是愤怒与不满:“师傅说得对,那些官老爷,就知道把咱们当牛做马地使唤。你说,这新来的方正,他能比之前的那些贪官好到哪儿去?还不是换了个名字,本质上却是换汤不换药!”(徒弟咬着牙,手中的锤子愈发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