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没走出安风堂,管家便站在门外,轻轻敲了两下大门。
“侯爷。”管家低声道,“自贡老家那边,来信了。”
邵思昌一滞:“谁的信?”
“张茶,张大人的信。”
邵思昌和邵平皆一滞,对视一眼。
邵侯起家的时候,正赶上高祖皇帝举事。
他当年人在蜀地,不善领兵攻城,手里只有府兵五十人,但能察觉出这是个千载难逢,名留史册的机会。
大梁暴政已久,蜀地天高皇帝远,西边要防山贼土匪,南边还要防着林邑国,好在北边突厥离得远,尚能支撑。
只是连年的税负,压得人人喘不过气。
当时的邵思昌,刚刚得子,家里正是围着孩子缺人手的时候,梁皇一封诏书,让他们出银子出人,打仗去。
邵家世代都是读书人,别说打仗了,杀鸡都不会。
他在家里愁了半个月,听闻李氏的队伍已经到了青州,便带着那五十府兵,游说了当时的自贡县令张茶,策反了一众早就对大梁暴政不满的官民,浩浩荡荡去投奔了李氏的军队。
说来也巧,恰好就是在青州卖五什汤那家店里,边吃边聊,聊出了日后同仇敌忾的情谊。
但邵思昌,到底也只是个书生,不能领兵打仗。
结果他极其擅长游说,又懂谋略,知进退,愣是靠着嘴皮子生生说服不少地方官员,免了不少场本该见血的战事。
事后论功行赏时,他也不抢功冒进,反而只专注于帮张茶和蜀地大多官员保住性命家人,还保住他们的官位。
这些官员对李氏的恩情感触不深,但提及邵思昌,皆无比敬重。
所以建国时,邵家得封侯爵,无人有异议,在大多数以军功立足的公侯将相里,实是少数。
此番沈行之刚刚在自贡住下,新买的米缸还没送到府里,听到消息的自贡商行就提着伴手礼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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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商之事沈行之不懂,拿着拜帖看了几眼,还是很实在地侧身,伸到李念面前。
李念不想理他。
昨日吵架之后,两人交流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