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言道:“周瑜自柴桑练兵以来,征讨豫章宗贼,肃清境内,然则山高水深,岂能尽除?彭蠡一带有彭氏世代居于此,自称彭越之后,聚众数万人,暗中必收纳众多豪杰,今为东吴所逼,兔死狐悲,丞相只需一纸诏书,封其官爵,自会欣然来投。”
“妙哉!”曹操也是极聪明之人,一点即透,拍案笑道:“可使彭氏扮做东吴兵,趁荆州兵东进支援,沿途袭击之,两家必会交恶。”
贾诩点头道:“若刘琦不救孙权,则两家失和,联姻不成,丞相可顺势取淮南,夺庐江、占濡须,威慑江东,可先灭孙权亦未可知也。”
“先定江东?”曹操一怔,抚须思索片刻问道:“先生有何高见?”
贾诩言道:“刘琦逆势而起,南阳之战又深孚众望,如今荆州兵精将勇,士气正盛,上下一心,誓死以抗丞相,未可急攻也!”
曹操也知道自己在荆州大失人心,心中一叹,蹙眉道:“然则孙权统吴、越之众,据三江之固,吾水军未成,有周瑜统兵,恐难渡江。”
贾诩却道:“江东看似险固,实则破之不难!孙权在位未久,威望不足,世家豪族各求自安,山越尚未归心,而孙策屠戮名士之仇,君臣貌合神离。江东之人本忌惮丞相虎威,若以大军临之,则人人惊惧,豪族必为自保而求降,孙权新立之主,何能为也?”
曹操捻须沉吟良久,慨然道:“文和之言,真乃至理也!狼畏虎,则群起而攻之;羊畏虎,见之而奔散。同为求自保,而羊终为虎口之食矣!”
贾诩眯缝着小眼睛,目光难得变得柔和,满是回忆,轻笑道:“天水盛产柿,每到此季,漫山通红,百姓采柿,软者最甜。西北之地常流传一句话:柿子要挑软的捏!”
“哦?哈哈哈——”曹操抚须大笑,无奈叹道:“看来刘琦这个狼崽子,要留待后除了。”
说起西北,贾诩又道:“丞相若发兵淮南,许昌只需一大将镇守即可,然则马腾于关中进退踟蹰,需加强防备。”
曹操问道:“曹洪镇守长安,有钟繇等相助,未足否?”
贾诩言道:“若只是马腾,不足为惧,恐刘琦与其暗中联合,其患远大于孙刘联姻!”
“唔——”曹操思索片刻,也知道钟繇、张既等不善计略,但眼下又无人可用,问道:“何人可为军师?”
贾诩言道:“吾观司马防之子司马仲达,非止博学洽闻,亦深知兵法谋略,只为文学掾,未得其位,何不重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