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辘辘,太史享一路上牢骚满腹,直说这是他的地盘,咬牙切齿,不多时进入山坳中,便听到一阵鼓乐之声。
慕容石卓心中好奇,这小小的商队竟还礼数周到,奏乐相迎,这是对贵客才有的礼仪,心中又舒缓许多,掀起帘笼看去,不由大吃一惊。
只见一众锦衣汉人簇拥下,一名身披白色貂裘,气质出尘的中年人长身而立,三绺长须,显得儒雅深沉,就那么随意一站,便散发着不可言喻的贵气,竟让慕容石卓自惭形秽起来。
“这就是中原世家的气度么?”慕容石卓心中感叹,深吸一口气下了车,故作豪爽之态大步上前,抱拳朗声笑道:“在下慕容石卓,听闻诸位被困于此,冒昧打扰,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那人举着拳头轻咳数声,才回礼道:“在下徐州糜陆,吾等不知慕容将军已到辽东,未曾登门拜访,惶恐之至,二公子大驾光临,吾等三生有幸。”
慕容石卓干笑几声,他在鲜卑山长大,哪懂得这些礼仪客套之词,对方儒雅从容,言语之间,便被陆逊气势压制,显得有些局促。
不过幸好那家主身体单薄,到了辽东又不经风寒,将众人接到大厅后,便到后堂歇息去了,诸事都交给老管家处理。
慕容石卓顿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消失,心中暗笑:“文绉绉的管什么用,不经风寒,身体不行都是枉然。”
抬头打量着临时搭建的木房,虽是临时住所,却布置得十分精致,甚至还有珠帘烛台,桌上铺就丝绣桌布,酒具全为银质,雕刻精细,不禁赞叹有钱人就是懂得享受。
老管家打开银壶,为二人斟酒,慕容石卓闻到甘醇扑鼻的酒香,顿时双目放光,忍不住吞咽唾沫:“这是什么酒?”
老管家一脸骄傲:“此乃汉王赐予糜家的宫廷玉液酒,仅此一杯,便要一百八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