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玉进入案发的房间时,老大夫与小药童已经开始救治伤者,只是躺在床上的两人伤势太重,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得回来。

李二郎背手立在一旁,神情严肃,他已看过房内,从房内陈设的东西,不难猜出行凶之人的身份。

“二郎,你如何发现他们被害?”洪玉在房内看了一圈后,向李二郎问起发现案子的经过。

李二郎详细说起早上的发现,洪玉听后立刻命手下曲宁带人去花园查看。

“你可有怀疑之人?”

“有。”李二郎转身看向炕上的马家三人,此时大夫正要为马老妇检查口中的伤,奈何老人受到严重惊吓,加上看不见房内情况,无论如何都不肯让大夫为其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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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疑伤人之人正是马老翁的义子。”

炕上的马老妇听到关键字眼时,顿时抖若筛糠,呜呜哇哇挣扎着又吐了一口血。

“马阿奶,如今马老翁与小马儿伤势极重报仇,不知可否醒来,你若想为他们报仇,便配合医治。”

马老妇听后安静下来,似乎在思考,随后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嘴巴,又比划了个“写”的动作后摊开手。

李二郎:“不能视物不能言语不识文字又何妨,耳能听声即可。我问,你摇头点头便是。”

马老妇坚持拒绝大夫医治,指着李二郎让他先问话。

李二郎看向洪玉,洪玉抬手示意他继续。

“马阿奶我问你,伤人的可是你的义子?”

马老妇摇头。

“那……他可是假借义子身份与你们亲近,以此为借口接近这座宅子?”

马老妇点头。

“你可知他身份?”

否。

既然不知,那么当初留在牙行的信息很可能也是假的。

“你待在此处当值时可曾见过他?”

否。

不是这个宅子以前的下人,是税官搬走后才来的。

李二郎又问了几个问题,这下洪玉也明白事情经过。

周览坚调任江南后,带走一众手下,其中就包括这个宅子原本的主人,税官离开前将宅子交给牙行售卖,条件是不得发卖留下的仆人。肯答应条件买下宅子的人定然仁慈,留下马家三人自然在意料之内,只要马家三人在,那人随时能找到借口接近这座宅子。

真真假假掺杂在一起时最难分辨,就这样,使用假身份的贼人利用马家三人,不停监视这座宅子,因为什么原因,贼人不得不趁李二郎离开的时候,冒险进入宅子。

李二郎想不通的一点是,他下江南时离开了小半年,期间那人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悄无声息地潜入宅子,为什么偏偏等他回来才贸然行动?是什么原因迫使他不得不这么做?

“你是说,这座宅子的前任主人是周大人手下的税官?”洪玉沉思,似乎想到什么:“二郎,你回来后可曾在花园里做了甚么?”

这一下点醒了李二郎,因为纪清越想的一个想法,他花费一日功夫将花园整理干净,这才惊动贼人。

这就是说,贼人很在乎花园。

因为纪清越不允许马家三人进入前院和花园,所以贼人无法打听到他们每日做了什么,之前小马儿一直对他们要改造房子的事格外关心,不是问买砖的用途,就是打听瓦片的事,当时不以为意,如今想起来才恍然大悟,竟是早已别有用心。

贼人不知道那些砖瓦都是纪清越用来盖新房的,看到他们买了这么多建房料子,还以为他们要改造房子,当时贼人已经警觉,后来李二郎整理花园让他彻底失去耐心,决定找机会冒险闯进来。

没曾想,这一夜竟又撞了个大巧。

花园里有什么?

李二郎看向洪玉,洪玉也理清思路,示意李二郎跟他出去。

马老妇表示,祖孙二人一日没有平安,她就一日不看大夫。李二郎见她这样,没再说什么,转身跟在洪玉身后出去了。

李二郎走到哪儿,三个弟弟便跟到哪儿,洪玉见状没说什么,来到花园,望着一片荒芜的景色,他问道:“近日,你可曾听说胡商罢市的事?”

“是,胡商罢市为的是逼迫大人妥协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不错。”洪玉嗤笑一声,“胡商势力之所以强大,其中不乏县衙扶持。”被胡商残害的人申冤无门,更是助长胡商嚣张的气焰。

光是理清胡商的账册就用了近两个月,原想着用查账时找出的漏洞为借口,整治胡商商会,没曾想胡商交上来的账册与县衙的税目都能对得上,可胡商除了交税金还交了各种费用:建桥费、修路费、打井费、买马费……

今日建这儿明日修那儿,这些钱加起来再建一个山单都绰绰有余了。

他不瞎也不傻。

账做得中规中矩,事做得倒是精明。

账册上记录的这些项目,打听后也能找到。建一座小木桥花费一千两,夯实一段土路花费五千两,打五口井花费一万两,买十匹马花费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