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事却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司马光悲哀地发现,满朝文武没一个愿意得罪陈恪的,李祯说句话,“陈恪觉得兴侯这个名挺好听,不想当国公,就担任观文殿大学士吧。”
满朝文武一齐说:“皇上圣明。”
于是他就是观文殿大学士了,二十四岁的正一品官员,却还是不上朝,每天去讲学,然后去观文殿看书,下班回家。
这样的生活连司马光都佩服,可他俩有私怨,他必须紧紧盯着他。
三年后又有一次机会,律国就要被女真人灭了,这时想起向大兴王朝求救了。
李祯答应的非常痛快,据说是跳起来答应的,一副久旱逢甘霖的兴奋表情。
他不仅答应的痛快,出兵也痛快,曹穆再次披上战甲担任主帅,以折克行的定远军为先锋,曾乐行、张勇、郭昌分别率领三至五万兵马分三路杀将过去。
而李祯请刘太后监国,自己亲任都统制,以陈恪为赞画长,以曾毅、王寅为正副先锋,两万龙骧新军从西北进入律国境内。
李祯的御驾亲征立刻引来女真、蒙古联军主力十万余人,双方在草原大战,一阵阵轰鸣声染红了那片草原。
大白皇帝、太子及十余名大将先后战死,联军大败,伤亡达七万有余。
而李祯意气风发,指挥龙骧新军直逼律国的上京,律帝律邵武率部众放弃上京直奔西域,被张亢打败后,率军进入土耳其。
女真败走的皇族率女真、蒙古残部奔向漠北,并一路往欧洲打去。
但这事就跟大兴王朝没关系了,李祯咧着嘴班师还朝,下步就是如何整合这些土地了。
他不操心这事,喜滋滋地计算着土地范围,怎么算都超过了大盛王朝的领土。
于是这位史册有名的圣主明君将目光转移到民富上,陈恪说,“老百姓都有钱了,你就是千古一帝。”
这个目标非常吸引他,那可是千古一帝啊!这时他才二十五岁,有理想、有目标、也有时间去实现。
而在这时,司马光送马里奥和格尼、阿蒙回国,他们在大兴王朝奋斗了八年多,成果只有四个字,“黯然而去。”
这事都怪陈恪,他们都愿意当学生了,可陈恪还像防贼一样地防着他们。
陈恪的气量狭隘,狙击一切外来文化,还绝不想让他们拿走哪怕一根针。
横山忍和松鹤仁失望地走了,马里奥他们也黯然地离开了,司马光认为大兴文化没有传播出去的原因错在陈恪。
可他实在找不着陈恪的问题,打仗他很积极,打完仗却转身就走;朝政他有份,却从不参与实施,出个主意转身就没影。
偶尔会被李祯派出去高举天子剑,砍了几颗脑袋后,又没影了。
他不揽权、不贪财,娶了两个娘子被看死了,连好色都不可能,想喝个花酒,没有哪个伎女敢陪他。
他正奔着圣人的位置走去,唯一的缺点就剩下心狠手辣了,砍贪官污吏的脑袋从不犹豫。
而他最关注的就是讲学,今天讲、明天讲,下雨打着伞、降雪披蓑衣,一天不讲都难受。
可司马光还是挑不出问题来,他的讲学好像蛮有道理。
但也不会原谅他,石镇死前没原谅他,他这辈子都没当上行政官员,都是陈恪干的好事。
他很窝火。看着王安石当宰相,又看着章惇当上参知政事,他就不能原谅他。
于是死死盯了三十多年后,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不行了,可紧盯陈恪的任务他的学生不愿接,他又没有儿女,想了一夜决定去找陈恪谈谈。
他想知道陈恪的真实想法,否则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