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二十六年,自那令华夏大地悲恸万分的圆明园罹难之祸,已悠悠走过三十余载春秋。
昔日的辉煌盛景,仿若残梦,消散在历史的风烟中,如今山河破碎,列强的觊觎之心愈发张狂,如饿狼环伺,欲将这古老国度的膏腴之地,瓜分殆尽。
天津城,这座扼守北方的咽喉要冲,在八国联军如乌云般的重重围困之下,恰似汪洋中一座被暴风雨肆意侵袭的孤岛,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林羽,心怀一腔滚烫的报国热血,身着那浸满硝烟的戎装,昂首伫立在天津城的城墙上。
他凝望着城外八国联军星罗棋布、密密麻麻的营帐,眉头紧蹙,似能拧出水来,眼中满溢着忧虑与愤慨。
那目光,仿佛要将这无尽的屈辱与苦难,化作利刃,直刺向侵略者的心脏。
身旁的陈天华,这位来自湖南新化的革命志士,毅然弃笔从戎,一心只为救国图存。
此刻,他面容憔悴,神色疲惫,声音因连日的操劳与焦灼而变得沙哑,他凑近林羽,低声说道:
“林兄,城中粮草已然告罄,至多勉强维持三日之需。百姓们节衣缩食,倾尽全力支援,可长此以往,军民皆将陷入绝境,恐难支撑啊。”
林羽听闻,牙关紧咬,攥紧的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盘曲的虬龙,他沉声说道:
“绝不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明日,吾亲率精锐出城,往武清县周边村落寻觅粮草。汝留在城中,务必稳住军心,安抚百姓,此乃重中之重,关乎天津城之存亡。”
陈天华一听,心中大急,赶忙阻拦:
“林兄,出城之路,险象环伺,敌军暗哨如织,陷阱遍布。此去凶多吉少,不若由吾代劳。您乃众人之主心骨,天津城军民皆仰赖,安危所系,万万不可涉险啊。”
林羽摆了摆手,目光如炬,坚定地说道:
“天华,汝心思细密,谋略出众,城中诸事繁杂似乱麻,无一不需汝悉心操持。吾对周边地势熟稔于胸,此番前去,一则可筹措粮草,解城中燃眉之急;二则能振百姓抗敌之士气,聚军民一心之信念。汝但放宽心,吾必安然归来。”
第二日破晓时分,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晨曦如丝缕般轻柔地洒落在大地上。
林羽亲率二十人的精锐小队,众人皆着一身轻便的棉质短褐。
这短褐剪裁利落,便于行动,外罩玄色背心,其上以白线绣就斗大的“勇”字。
那“勇”字绣工精细,针脚密实,在日光下透着一股坚毅与无畏的精气神,彰显着他们身为勇士的身份与担当 。
他们身背厚重朴拙的大刀片,此刀乃历经千锤百炼打造而成,刀身宽阔,寒光闪烁,刃口锋利无比,足以在近身搏斗中发挥巨大威力。腰间则别着精巧的火铳,火铳以精铁铸就,造型古朴,虽不及西洋火器那般精巧先进,却也是他们在战场上克敌制胜的重要依仗。
这一行人,恰似一群隐匿于暗夜中的矫健猎豹,动作轻盈而敏捷。
在夜幕的掩护下,他们悄然行至天津城西门。
那城门厚重坚实,由巨大的原木制成,表面包裹着一层厚厚的铁皮,铁钉镶嵌其中,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众人小心翼翼地推动城门,门枢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们屏气凝神,缓缓打开城门,那缝隙间透出城外的微光,照亮了他们坚毅而警惕的面庞。
众人动作轻缓,脚步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黎明前的寂静,又似在与那如影随形的危险,进行一场无声的博弈,而后朝着城外潜行而去……
出城未久,一阵如雷般的急促马蹄声,自远方滚滚而来。
林羽心头猛地一紧,神色瞬间凝重如铁,旋即飞速抬手,压低嗓音,急切且沉稳地喝道:
“不好,有敌骑!众兄弟保持镇定,速寻隐蔽!”
士兵们听闻,恰似训练有素的夜行黑豹,动作敏捷又悄无声息,瞬间隐于周遭掩体之后。
“将军,闻此马蹄之声,密若骤雨,来敌之势,恐非寥寥,当此之际,如之奈何?”
一名士兵忍不住凑近林羽,低声问询,虽极力克制,话语中仍难掩一丝紧张。
林羽双眼紧盯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目光如炬,沉着回应:
“莫慌,且先静观其变。听此动静,应是一队骑兵。大伙沉住气,切不可暴露行迹。”
此刻,只见一队俄国哥萨克骑兵,身着黑色呢绒军装,脚蹬高筒牛皮战靴,在初升朝阳的映照下,反射出森冷的光。
他们手中紧攥长枪,枪尖寒芒闪烁,恰似死神手中的夺命镰刀。
骑兵们在阳光下耀武扬威地纵马疾驰,马蹄扬起的尘土,在身后翻涌滚动,仿佛一条奔腾肆虐的黄龙。
“哼!瞧此帮洋鬼子之嚣张样!”
另一名士兵咬牙切齿,低声咒骂,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的火焰。
林羽眉头紧皱,轻声厉喝:
“皆与吾稳住!彼众人广,火器犀利,吾等切不可贸然强攻。且待彼等过去,再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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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紧盯着那队骑兵,大气都不敢出,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束缚。每个人都深知,此刻稍有差池,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千万莫要出声!”
林羽压低声音,向士兵们叮嘱道,同时,他紧紧握住刀柄,手背上的青筋因用力而凸显。
刀身微微颤动,反射着清晨那微弱而清冷的光,仿佛在积蓄着力量,随时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俄国骑兵风驰电掣般逼近,马蹄声如滚滚闷雷,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
林羽等人紧紧趴在草丛里,大气都不敢出,心脏跳得好似要冲破胸膛。
此刻,他们甚至能将那些哥萨克骑兵脸上傲慢张狂的神情瞧得一清二楚,那肆意上扬的嘴角、轻蔑不屑的眼神,无一不让人怒火中烧却又不得不强压心头。
就在众人满心绝望,以为此番在劫难逃之时,“嗖”的一声,一只野兔从脚边的草丛中箭一般窜出。
它浑身的毛都因惊恐而炸起,四蹄飞速刨地,慌不择路地朝着相反方向狂奔。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惊到了哥萨克骑兵的马匹。
战马们前蹄高高扬起,“咴咴”嘶鸣,声音尖锐而急促。
骑兵们瞬间乱了阵脚,身体随着马的剧烈动作左摇右晃,双手拼命拉扯缰绳,嘴里气急败坏地用俄语咒骂,声音中满是慌乱与愤怒:
“Что такое это? Во3можно, это шутка Бога?”(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上帝的恶作剧?)
“Пошел на дурь! Этот проклятый τ?πο?, даже кролик и решает нас 6еспокоить!”(可恶,这鬼地方,连只兔子都来捣乱!)
有的骑兵被甩得险些掉落马下,只能紧紧抱住马脖子;有的则被缰绳缠住了手,疼得直咧嘴。
一时间,整个骑兵队伍乱作一团,人仰马翻 。
林羽见状,当机立断,低声对士兵们说道:
“趁现在,绕道快走,动作务必轻点。”
小队士兵们如鬼魅般,猫着腰,迅速朝着相反方向潜行,凭借着出色的应变与谨慎的行动,成功避开了俄国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