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分钟,河水便如脱缰的野马般急剧上涨。
汹涌的浪涛如张牙舞爪的猛兽,带着排山倒海之势,一次次恶狠狠地冲击着破损的闸口和堤坝。
每一次撞击,都溅起数丈高的水花,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一名士兵在风雨中跌跌撞撞地匆匆赶来,随即惊恐地大声呼喊。
那声音,在狂风暴雨的肆虐中,显得格外尖锐凄厉,如同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唰”地一下,直直刺痛了每个人的心。
紧接着,一句充满绝望的“不好,堤坝要撑不住矣!” 划破了风雨的喧嚣。
林羽当机立断,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高高举起,大声下令:
“所有人听令,立刻搬运沙袋,堵住堤坝裂缝!快!”
士兵们不敢有丝毫懈怠,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在泥泞不堪的地面上艰难地扛起沉重的沙袋,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风雨中奋力冲向堤坝。
然而,那汹涌的河水力量实在太过巨大,沙袋刚被放下去,便如轻飘飘的树叶般,被湍急的水流无情冲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天华在风雨中艰难地四处张望,雨水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流淌,模糊了他的视线。
突然,他的目光锁定在下游的一处浅滩,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的光亮。他顾不上雨水的冲刷,激动地大声喊道:
“下游浅滩或为破局之机!若能于此处打下木桩、铺上木板,或可缓水流对堤坝之冲击!”
林羽和聂士成将军对视一眼,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希望,毫不犹豫地果断下令:
“依此计行之!一部人留下,继续封堵堤坝;余者随吾往浅滩作业!切莫耽搁,速去!”
众人急忙赶到浅滩,可眼前的困难却远超想象。
淤泥深不见底,仿佛一个巨大的陷阱,每迈出一步,都要费尽全力,且随时都有被吞噬的危险。
士兵们咬着牙,在淤泥中艰难地挪动脚步,双脚像是被无数只无形的手紧紧拉住。
刚打下的木桩,眨眼间就被那湍急的水流以排山倒海之势无情冲歪,一次次功亏一篑。
风雨交加,视线一片模糊,狂风呼啸着,似乎想要将所有人都卷入它的肆虐之中。
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汹涌的河水卷走,葬身水底。
就在众人陷入绝望的困境,几乎要丧失信心之时,附近村庄的百姓们听闻消息,纷纷自发赶来支援。
他们有的手持自家的农具,有的扛着门板,还有的背着绳索,从四面八方赶来。
甚至还有许多人不顾自身安危,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与士兵们并肩作战。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齐腰深的水中,双手紧紧握住一根木桩,拼尽全力大声喊道:
“此闸乃吾等百姓之命根,系祖祖辈辈传下之依靠。吾等即便豁出此条老命,亦定要保其无虞!”
那声音,在风雨中显得格外坚定有力,如同洪钟般,鼓舞着每一个人的心。
在军民齐心协力之下,一场与洪水争分夺秒的较量已持续了几个小时。
豆大的汗珠从每个人的额头滚落,与雨水混在一起,大家的衣衫早已湿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
“嘿呀,此木桩可真难打!”
一名年轻士兵咬着牙,费力地挥动着手中的锤子,每一下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少啰嗦!拼尽全力!多使一分力,堤坝就能多扛一刻!”
旁边的老兵大声喊道,手中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歇。
终于,在众人的不懈努力下,木桩稳稳地打了下去。
紧接着,大家又迅速将木板铺上。
汹涌的河水像是被驯服了几分,乖乖地被成功分流,堤坝所承受的巨大压力暂时得到了缓解。
众人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些。
可当大家的目光投向闸口时,刚刚舒缓的神情,瞬间又被忧虑填满。
闸口在战火的摧残下,满目疮痍,关键的石材损毁严重,四分五裂地散落在一旁。
“此该如何是好?周遭竟寻不得适宜石材以作替换!”
一位年长的百姓皱着眉头,焦急地说道。
“此闸口若不得修复,待下次洪水复至,恐难抵御其汹汹之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