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儒法之辩

“庸,常也,中和可常行之道。”阿璀笑道,“这是祖父曾经教给我的。”

“关家世代以儒传家,祖父更是当今儒家的代表人物。”阿璀举起方才放在一旁的装着稻谷的袋子,“但祖父您看,耕种读书,常劝农桑,我们所做的这些,却是农家的主张。”

又指指一侧引山泉入院子的小水车:“我承祖父教诲,深知儒家真义,以六艺为法,尚礼乐仁义。但是除了习儒,我们研究粮食的增产,我也常爱做些小东西,使百姓耕种更加省力。这未尝不是墨家‘强本节用’的主张。”

她看向关渡:“祖父难道没有发现,您与我做的,本就是儒墨农三家相承的事情?但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关渡听她此言,微微一愣,忽然明悟,大有朗然之意。

他看向阿璀,露出十分赞许,击案而赞:“此儒之中庸也!”

阿璀也笑:“所以,咱们持礼乐仁义,既然能相成百家,为何独独不能包容法家呢?”

“言之虽易,行之却难。况纷争于朝堂乎?”关渡并未赞同,而是反问了一句。

阿璀明白自家祖父说的也是事实,墨家农家是为实事者,可兴百姓富家国,但真说到政治上,大约也只得法家儒家能争得一席之地。

“祖父只问我儒法之争,但百家争鸣之盛世,距今也不过数百年而已,儒家,道家,法家,墨家,杂家,名家,兵家,阴阳家,纵横家等等,皆传承至今,并未消亡。而为何百余年来,却只提儒法之争呢?”关璀对上自家祖父目光,自问自答,道,“因为儒法之争,其迹虽可循百年,但最终矛盾却还是在庙堂。”

“那如你所见,儒法之争,如何终结?”关渡略带赞许,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