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诸多观点设想与他自己早年和崔寄的规划不谋而合,而又有些甚至可以说就连他们都未曾想过或者说不敢去想的方向,也着实让人心惊了,他越看越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激烈昂扬要从血脉里喷薄而出了,这尚且还只是由崔寄转述的写在纸上的条理清晰的观点和主张,却显然是在一笔笔勾画出了大渊未来数十年发展和改革的蓝图了。
天下都知道怀阙先生的大才,晏琛自然也听说了数十年关于怀阙先生的传奇,不然他与崔寄何故在未立国时便心心念念地想要延请怀阙先生出山。
只是怀阙先生之才岂可尽数?往日里也只是从天下百姓口中,从文坛儒生的笔墨中知道这么一个几乎被捧上神坛的儒学泰斗。但那一切似乎塑造出来的也只是那么一个形象,而时至今日,晏琛似乎才由崔寄的这封信中,窥探出怀阙先生如沧海之高才中的区区一瓢,而只这一瓢,便足够他安大渊十数年无虞。
这封信被他反反复复地看了数遍,越看越觉得受益良多,不舍得释卷。
晏琛边看边取了纸笔写些自己的想法批注,如此沉迷下去,直到夕阳落下,魏廉进来替他掌灯,他才回过神来,而手边的批注的手稿也已经叠了一层了。
“已至暮时,圣人可要用膳?”魏廉躬身问请。
晏琛摆摆手,并不理会他。
他将自己的手稿收拾齐整,放置一旁,打算将那封信从头到尾再看一遍时,却看到方才那匣子里还躺着一封信。
晏琛这才想起来,先前看得太过沉迷,竟还有一封忘记看了。
他将那信拿在手上,还未及拆开,只指了指面前铺开的这封信和手稿,吩咐道:“这些放到榻旁,一会儿休息前我要再看看的。”
魏廉应诺而去。
晏琛将灯烛往自己跟前挪了挪,才去拆第三封信。
信纸甫一展开,他第一眼便瞧见“阿璀”字样。还未来得及细看内容,却觉得呼吸已经急促起来,连捏着信纸的手也不自觉地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