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璀不知道他方才是如何进来的,但显然不是走的大门,唯一的可能便是翻墙爬窗。但看着崔寄这腿上旧疾,连走路也不太便利的样子,若让他自己爬个墙翻个窗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你放心,有人接应。”崔寄朝她拱了拱手,做出个拜别的姿势,笑道,“后会有期。”
他说完,就在关璀以为她要转身开个窗户时,他却已经将堂屋的门打开了。
关璀看着他走出去,她也跟了两步,却见他往小院子靠墙的一棵大树下一绕,不多时便没了身影。
关璀哑然一笑,叫进来一直在门口守着,这会儿也同样看着墙角呆愣住的槐娘。
刚进屋,还未躺下,贺蕤又摸黑敲开了关璀的房门。
“方才听到外面有动静,好像又是从你这边经过的,我有些担心,便来瞧一瞧你。”贺蕤见关璀无恙,才放心,这几日城中时时便有些小动静,几乎人人如惊弓之鸟。
关璀恐阿娘担心多想,便将方才的事情拣着一些与她说了,有些关于她的部分,便刻意隐瞒了。
贺蕤听到是崔寄冒险入城专门来见她,只是为了将她们送出城,一时有些感慨。
“阿娘,明日一早,我们将一切都准备好,随时出发。只是先前为了避人耳目,我们将车马都处理了。如今城中这样,恐怕一时也租买不到车马,况且我们既然要暗中出城,车马也太打眼了。恐怕得出了城才能想办法租到车马了。”关璀道。
“能出城便已经是我们的幸事了,哪里还能苛求更多?”贺蕤摸了摸关璀有些凉的手,“今日天气也不太好了,虽然快立春了,恐怕又有一场大雪。虽然咱们先前为了行动方便,丢了半数行李,但是包袱里还有件梅染色的披袄,你明天记得穿上,莫要伤寒。”
“外祖母孝期内,着此颜色,不妥。”关璀拒绝道。
“那件披袄,颜色染得淡,并不艳丽。况且原本就是你外祖母给你做的,是她对你的留恋爱护之意,你如何不受?”贺蕤劝道。
关璀最后也是没说得过她阿娘,又不忍辜负外祖母拳拳爱护的心意,便让槐娘找出来。
谁知第二日一早,果然空中飘起了雪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