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前书案上有几卷竹简,另有笔墨并两三张空白的纸张,阿璀却没注意到,竹简一侧压着几则金陵送来的劄子。
她抬头问在门前垂首静候的孝年,“我可否用这里的纸笔?”
孝年见那几则劄子压在竹简下在书案角落,阿璀也未曾去碰,想着陛下先前交代,便道,“娘子自便。”
砚台里还有些余墨,阿璀便直接提笔沾墨。
她写的是一篇赋——问洞庭水赋,自前些日子见着洞庭湖水灾,心中意气忧思无法排解,这一篇文赋倒也一气呵成,不多时三张空白纸张已经写满,而脑中文字盘旋,尚未完结。
阿璀四处看看,没看到多余的空白纸张,又瞧着那几卷竹简下似乎压着些纸张模样,她便伸手去扒拉了两下。
竹简却突然散开,啪嗒带着下面压着的劄子落在地上,阿璀忙去捡起来,见孝年看过来,甚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歉,“抱歉,是我不小心。”
孝年见散落在书案一旁的那几则劄子,心下一惊,忙上前拦住阿璀,“娘子安坐,奴来便好。”
而起身去捡拾的阿璀却已经无意瞥见一份散落的劄子上的文字,心下一惊,便拿在手上,朝孝年问询道,“这是什么?可以给我看看么?”
阿璀确实是不知道劄子的制式的,方才看到纸上那几句话,原本也只是当做此次水灾的一些成稿记录,所以才提出想看看。若是她知道这内间竟然是皇帝陛下的居所,甚至还随意摆放着各地送来的重要奏疏密报,莫说是提出想要看看了,便是让她进来,她都不会进来半步。
孝年一惊,他实在没想到阿璀竟然能提出如此要求,这一愣竟然立时没想到该如何回答。
而后,却突然有一声自外厅门口传来,“你想看便看,何必问他呢。”
这一声让孝年立即转身朝外跪拜下去。
阿璀见状,随之抬头,恰见着晏琛与崔寄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