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会有其他变异种来吃它,能打过就反吃,打不过就在腿上撕一条肉喂过去,喂了还会长,头上也会长痒痒的东西。
就这么待着,一晃眼一个月。
那一夜,他在洞里睡觉,身下被什么咬着,又疼又痒。
一抬眼,满地的蜈蚣。
天上一道闷雷,轰隆——今日是惊蛰。
今日后,所有的虫子都会苏醒,也就是说,吃他的不仅有变异种,还有各种虫子。
还有,已经爬到洞口里的,一条十米长的棕色花蟒。
唐四夕本能地爬起来,蛇的速度非常快,几乎一秒,一口咬住他的右腿。
剧烈的疼痛从腿肚子蔓进身体,唐四夕拼力,颤抖着摸了一把刀,一刀划在蛇头上,一刀切了残废的腿。
余下的七条足肢,撑着它拼命往外爬。
小虫子他尚且对付得住,对付这样一条大蛇,他毫无胜算。
一口气爬了数百米,爬得气喘吁吁,血流一地,他听得身后无声,才放松下来到河边喝水。
头探到水面一刻,惊悚地缩了回来,他,看到了自己的脸....
尖锐的下颚,瘦到皮包着骨,眼睛没有眼白只有圆圆红色的瞳仁,头顶上,两根触须,一摇一摆。
他的嘴,很难再说话,嘴角慢慢演化成口器
唐四夕僵住,他对着水面,仔细摸这张大面积异化的脸。
好像,好像一只蟑螂。
身后风起,草里有异响,正在快速接近他。
他猛得拨弄足肢快爬,快逃,却被一把摁住,摁在地上不能动。
唐四夕说不出话,嘶哑尖锐地挣扎大叫,“唔...额啊!额啊啊!”
“唐四夕!”
有人叫他的名字,他愣了。
那人将他紧紧搂在怀中,贴在胸口,惶恐难安的心情疼得锥心刺骨。
当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唐四夕的气息,他吓疯了,悔疯了,找疯了,无数次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终于找到你了,四夕,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不该离开你这么久的,别怕,有我在,别怕...”
不知这句别怕,是在安慰唐四夕,还是安慰他自己。
好久没有感受到这么温暖的胸膛了,还有熟悉的森林玫瑰香,那张连哭都好看的脸,印在唐四夕的眼睛里。
他安心地闭上眼睛。
我终于等到你了,蓝望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