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欺负我，我就要哭了！”沈灵婉囔囔的鼻音，在赵亦恒头顶响起：“不开心！”

赵亦恒抬起头：“怎么了？”

说不上为什么，沈灵婉瞬间就委屈上了：“之前是没有开心，现在是不开心。”

一头雾水的赵亦恒，以为两个人这般腻腻歪歪，小姑娘舒服了就开心了。

可刚刚小姑娘哼哼唧唧确实很舒服、很开心的。

哎……操之过急了！

赶紧老老实实的将人揽入怀中，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沈灵婉的肩头。

赵亦恒脑子又不笨，尤其关于小姑娘的事情，格外的上心，自然猜到和什么有关：“下晌回家，爷爷可是说了什么？”

沈灵婉撅着嘴，好半晌才开口：“我感觉爷爷变了！”

“为何这般觉得？”

挪了个身子，沈灵婉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赵亦恒怀里：“爷爷以前对百姓的事情特别上心，我都有些吃味了。真真的对百姓好的比对家人更细心，花在他们身上的时间，比在家里多。”

赵亦恒认可的轻轻应了声：“嗯！”

“那时候我还问他呢！他总说这个世间已经破破烂烂，但总要有人缝缝补补，不然怎么教给下一代！”

说着说着，沈灵婉鼻头一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回去跟爷爷说难民的事，爷爷让我不要管，也不要白瞎银子，说仅我一人之力，或是我们一大家子，救不了天下百姓。”

沈灵婉侧头看向身边人：“说的我听不明白了！”

赵亦恒跟着思索，没有插话。

“爷爷现在的态度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沈灵婉回忆往昔，“以前哪怕是少吃一口，都要省下送到灾区。”

赵亦恒宽慰：“可能年轻时，心怀天下，老了老了，就念儿孙承欢膝下，觉得亏欠至亲，所以对你们更上心。”

“啧……”沈灵婉就是想不明白，说出疑惑：“爷爷也没老糊涂，清醒的很！他的态度不是，模棱两可，是让我、我们沈家彻底不要插手！”

“那可是洪涝，会死人的！流民聚集，灾涝之后，必有疫情，需要提前考虑赈灾和防疫的！”

“以前在爷爷心里，黎民百姓大过沈家的一切。现如今，那么多人的生死，只轻轻感概一句，轻飘飘的！”

“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赵亦恒借着光，看小姑娘的侧脸，秀眉微皱，表情严肃。于是打岔：“你不困吗？要不再来……”

“滚！”沈灵婉没好气的推开要凑近的大脑袋。

赵亦恒没办法，哄着：“睡吧睡吧！想不明白，明天再想！”

沈灵婉嘴巴叽叽咕咕：“两个极端的想法，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绝对是因为遇到了某件震撼人心的事，受了刺激！”

“我一定要搞明白！”反正解不开，沈灵婉也妥协了，转身朝里头，裹着被子：“睡觉！”

被遗弃在被子外的赵亦恒：……

像某个无骨的动物一样，拱了拱，拱进了被子里，紧搂着人，生怕又在被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