凪诚士郎叹了口气,顶着一头乱七八糟支棱着的头发站起身来。
“我也不会,”他自觉地贡献出了手机,“我给你洗碗好了。”
“说起来,凪和绘里世之前是怎么过生日的?”在去厨房的路上,御影玲王问道,“总不可能真的只是互相说生日快乐吧?”
“唔……吹蜡烛,切蛋糕,许愿,没什么特别的。”凪诚士郎想了想,“绘里过生日的话,她想去哪我就去哪,她忙完了后会一起去水族馆或者神奈川的海边发呆。”
“……诶?”
这个像是日剧里会出现的文艺做法让御影玲王有些意外,和他对绘里世的印象不太相符:“对哦,绘里世之前说过喜欢鲸鱼。”
凪诚士郎挂在御影玲王的肩上,腾出一只手来解锁被他征用的自己的手机,点进了相册里的一条录像。
时间是2019年12月26日,他陪绘里世度过的上一个生日,初中时使用的手机镜头没有那么高清,因为晃动而略微失焦的画面里女孩跳上海边长堤的边沿,张开手臂保持平衡,摇摇晃晃地走出几步,在响起的“生日快乐”的画外音里转过身来看向镜头,海风吹过她的围巾下摆和长发的发梢。
路灯温暖的光影映照着她比现在稍显稚气的脸,她的神情却像是全然的空白。
并非出于对海洋生物或对那片深蓝本身的喜爱,如果玲王曾经也陪她一遍一遍地走过堤岸与沙滩,亲眼目睹过那时她迷茫而恍惚的状态,他也会在心中无比确认着这一点。
凪诚士郎垂下了眼睛。
……她更像是试图在那里寻找什么被她遗忘了的丢失的某件东西。
从这段并不算长的音像里再一次窥探到他们之间联结的厚度,御影玲王微怔,随即若无其事地压下心头莫名泛起的酸涩,转开目光,冲厨房的工作人员露出礼节性的笑脸:“帝襟小姐应该已经提前和你们打过招呼了,我们不会占用很长时间,给你们添麻烦了。”
是因为明明同为重要的友人自己却永远缺失了三年时间而感到了别扭还是别的什么?他甚至不敢深思确认这一点,仿佛害怕一旦问清了自己的内心,三人之间这种微妙的平衡关系就会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