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羞和羞耻绝对是有区别的,绘里世可以肯定自己现在的感觉一定是后者,她手脚僵硬地走回到座位上坐下,做了好半天的心理建设。
幸亏碍于蓝色监狱比分落后的现状,暂时没有人有心情来调侃她,让她能够坐在原地在心里嘀嘀咕咕地一番诸如对在场的人通通施展一忘皆空这类其实根本实现不了的乱七八糟的想法,又疯狂地揉了会儿脸,最终还是平静了下来。
明确地意识到士道龙圣的破坏性又上了一个台阶,帝襟杏里急切地看向绘心甚八,希冀在她眼中无所不能——至少在足球上——的后者能够拿出应对方法。
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绘心甚八只是勾起了一个略显疲惫的笑,冲她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指示。”他轻描淡写道,“我没有更多的应对计划了。”
虽然语言风格刻薄至极,行事作风又与暴君无异,但绘心甚八在蓝色监狱的绝大多数人眼里,都是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现在听到他说出这种泄气的话,不只是替补球员们,就连场上离得稍近的洁世一都向他投来了不可置信的目光。
面对依然执拗于这场比赛胜负的少年,绘心甚八推推眼镜叹了口气,习惯性地想要拿出冷硬粗暴的口吻,话出口时却还是软化了几分:“你们是白痴吗?「蓝色监狱」现在已经赢了啊。”
那些殚精竭虑辗转难眠的夜晚和稿纸上被反复划去又修改的未来规划被几乎要刺破皮肤突出的骨骼具象化,但他依然没有向他们提起这些的打算,只是按部就班地陈述着自己原本的设想:“如果输掉这场比赛,蓝色监狱的确会被铲除,我恐怕也会永久被驱逐出日本足球界,但是,你们不会消失。”
大放异彩的士道龙圣一定会成为日后的超级巨星,能与之分庭抗礼的蓝色监狱的王牌糸师凛也不会被他掩盖光彩,剩下的其他人在这场比赛中也会被知名大学和地方球队看中,他们都会拥有未来,而他当行的路也已然行尽。
一场棋局在开始前就应该知道棋子应在的位置,倘若必须以牺牲换取惨烈的胜利,他唯一选择的那枚棋子是他自己。
相当划算的交易。
把这句话说出口时,他甚至感到了如释重负,毕竟以人类的身躯背负沉重如斯的意志行走至今,即使是他也会感到负累。
但洁世一只感觉到了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