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她在电话里问了祁宇一嘴,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这么大的雨,她不放心时玥一个人出去,而且她现在这个状态,根本不适合开车。
闻言,时玥眼睛一亮,点头答应了。
外面的雨依旧在下,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时玥坐在副驾驶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外面,思绪早已飘远。
一生顺遂的她,第一次产生这种无力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黑暗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向她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人类的悲欢就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彼此独立,难以相通,那种悲伤或欢喜,旁人无法真正感同身受,就像隔岸观火,永远无法体会火焰炙烤的痛苦,只有当自己亲身经历过相同的境遇,才会明白其中的滋味。
曾经,她对姑姑得知姑父遇难时的那种悲痛有些懵懂,只是从姑姑那近乎崩溃的神情、止不住的泪水和失魂落魄的状态中,模糊地感受到那是一种很深的痛苦。
而现在,她特别能理解她姑姑当时的心情了,这是一种仿佛世界崩塌的绝望,整个世界里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孤独,这种感觉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住她的心脏,让她痛彻心扉。
她曾经信誓旦旦跟时俭做的那些保证,现在,她已经有些不确定了,如果许骁真的出了事,她真的可以坦然接受吗……
想到这,时玥痛苦的闭上双眼,环抱住自己,嘴唇微微颤抖着蜷缩在座椅上。
林文凡看到她这个举动,不禁皱起了眉,张了张嘴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开口,只能默默加快了车速。
时玥现在这样,像极了三年前初到英国的时候那副无助的样子,怎么劝都没用。
车子如离弦之箭般飞速驶出市区,进入一条偏僻的小路,这里来往的车子很少,几乎没什么行人。
许久,时玥缓缓睁开眼睛,失了神的看着窗外。
突然,她隐约看到前方有一个女子正用一个板车费劲地拉着什么东西,板车上用东西盖得严严实实的,还有一把伞颤颤巍巍的固定在上面,而拉板车的女子身上却只穿了单薄的雨衣,就这么在雨中艰难地行走。
这条小路上,除了她们这辆车之外,就只能看到那个女子,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女子似是察觉到身后有车辆,转头一看,毫不犹豫的直接在路边下跪磕头,那动作慌乱又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