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躺在床榻上,他看了一眼女帝,皱了皱眉,眼皮都没抬。
他早已听说萧海棠被砍掉四肢,她在冷宫受苦,他不能去救她。
说到底,皇帝愧对萧海棠,他惧怕女帝,什么也不敢做。
女帝往前走半步,她浅行一礼:“本宫希望皇上下旨赐死萧淑妃!”
“朕这就下旨!”皇帝走近,他坐下,拿个笔写字。
明黄色宣纸浮现黑色字,皇帝握起圣旨送来,他面色更加冰冷,浑身竖起一道又一道坚冰。
女帝接过圣旨,她皱了皱眉:“皇上别忘记,萧氏给本宫下鸩毒,她有今日也是活该!”
“朕护不了她,她能死去也是解脱!”皇帝眯着眸子,他浑身透着清冷气息。
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看着萧海棠去送死。
于是,女帝穿过月洞门转身,走过七拐八拐长廊,这才走到冷宫门口。
宫门紧闭,铜钉跌落一半,铜狮子锈迹斑驳,一副年代久远模样。
李公公走近,他推开门。
厚重木门发出“咯吱”声,院子里枯草丛生,乌鸦飞来落在屋脊上,一副荒凉模样。
细碎脚步声响起,女帝走近,她浑身透着冷峻威严气息。
很快,李公公跟过来,他拿起圣旨举着。
萧淑妃抬起头,她蜷缩在酒缸中,留着最后一口气为见皇帝。
“皇上让你去死!”女帝走近,她勾起薄唇冷笑。
这一笑,像是无数把弯刀插在萧海棠胸前,她怔怔的望过去,连连摇头。
她怎么也不信皇帝会要她死。
她爱皇帝,就像皇帝爱她那样,那是年少时最纯真的爱情。
后来,萧海棠嫉妒女帝,她才会走上这条路。
紧接着,李公公鸭嗓子在冷宫中响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罪妃萧氏心狠手辣枉顾天恩,朕念其随驾多年。
于皇室有劳苦之功,特赐鸩酒一杯,以示天恩。
钦此!”
“皇上他不会赐死本宫!”萧海棠一惊,她眼泪如断线珍珠般往下掉。
女帝递给李公公一个眼神。
李公公拿起黄瓷盏递过来,他瞪大眸子:“快喝!”
“本宫下辈子变成猫,徐芷芯变成老鼠,我就能吃掉你!”
萧海棠怒火窜到脸上,她那双眸子透出狠戾。
女帝才没把她的话放心上。
忽然,李公公抓起黄瓷盏灌在萧海棠嘴里,他那只手不曾松开。
很快,萧海棠那只脑袋蜷缩在酒缸中,她闭上眸子,嘴边渗出一抹血。
宫门敞开,片片落叶翻飞。
天空阴沉,光线昏暗。
廊下站满宫女,她们簇拥在红柱边,不敢吭声。
女帝转身,她带着李公公穿过廊庑往外走。
微风吹过,枯叶落在酒缸中,叶片铺满酒水,仿佛经过一个轮回,很多事情无法述说,遥远地像前生。
夜里下起小雨。
晨风吹过,天际泛起一抹白光,地平线升起赤红色。
卧房内,徐胧月拿笔画脸皮,她仔细地画着,浑身透着娇媚气息。
白亿泽抬起手,他手指头搭在木花格上,脑海里皆是在代国的美好日子。
他多想再见一次云静姝。
或许,云静姝没死,她只是呆在代国不愿见到他。
珠帘响了响,可兰走进来,她浅行一礼。
“启禀三公主,淑妃娘娘已被皇上赐死!”
“走,我们去瞧瞧!”徐胧月带着白亿泽转身,她们穿过廊庑走远。
朱红的宫墙,地上堆满雪白的冥币。
不知什么时候,冥币被风吹的一卷落在门槛石边。
阳光从云缝渗出来,照在这阴冷的冷宫的窗内,投下一束明亮的光线。
徐胧玉趴在酒缸边,她拿起冥币扔:“母妃,我替你报仇!”
“就你,怎么报仇!”徐胧月走近,她勾起薄唇打趣。
随即,白亿泽拽起徐胧月搂怀里,他满脸担忧。
他捏起玉扳指转转,冷眸淡淡地扫过去。
很快,徐胧玉扑过来,她抬手掐着徐胧月前脖,眼中皆是愤怒。
于是,徐胧月拽起徐胧玉推开,她抬手指过去。
“本宫是母皇亲封的皇太女,这处冷宫有无数母皇的眼线,二姐姐若是动我一根汗毛!”
“你就会像你母妃这样做成醉骨,死后不能入皇陵!”
闻言,徐胧玉没有说话,她知道女帝宠爱徐胧月。
她这样是斗不过徐胧月。
她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