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兰走近,她抬手扶起芸双。
彼时,芸双是个大宫女,她自小陪在徐胧雁身边,细心地照顾。
她是个忠心的宫女。
芸双起身,她身子一颠一颠,香肩传来抽搐。
“主子生无可恋,还请三公主去看看她!”
“芸双别哭,本宫这就陪你去!”
徐胧月转身,她带着白亿泽往外走。
众人跟在后头。
她们穿过七拐八拐长廊,这才走到屋子门口。
屋内的纱幔中,徐胧雁捂住胸口喘息,她细细的病痛低到听不清,时断时续。
她躺在床榻上,娇躯在薄被下若隐若现,汗从她额头流淌下来,湿润发丝,紧贴在额头和前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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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痛让她失去光泽,宛若月下的玉,苍白又柔弱。
“大姐姐,我是月儿!”徐胧月走近,她坐下,握住徐胧雁那只手。
徐胧雁看了一眼徐胧月,她脸上写满疲意。
她宛若深陷沼泥,胸口的窒息让她睁不开眼。
这种疼,徐胧雁每日都在承受,她虽疼,也不想对旁人说起,更是不想让人担心。
她轻抬眼皮,缓和好一会儿,头还是昏沉。
“本宫这个病不是一日两日,芸双虽没说真话,本宫心里清楚!”
“若是本宫先走,三妹妹帮我变卖首饰,剩下的银钱留给芸双作嫁妆!”
“她自小跟在本宫身边,并未过什么好日子!”
闻言,徐胧月一惊,她感觉徐胧雁在交代后事。
她不知该怎么安慰徐胧雁。
很快,芸双扑过来,她神色有些恍惚:“奴婢要陪在大公主身边,奴婢不嫁!”
“傻丫头,大姐姐没说赶你走!”徐胧月递给可兰一个眼色,她勾起薄唇浅笑:“快陪她出去玩!”
“是!”可兰走近,她拽起芸双往外走。
芸双一步一回头,她不舍地望过去,就怕徐胧雁有个什么。
她一颗心提在嗓子眼,那双眸子写满担忧。
“哎!”徐胧月深深地叹气,她看了一眼芸双,幽深眸子陷入思念。
她好似想起什么。
上一世,徐胧雁躺在床榻上,她那只手垂下来,闭上眸子。
徐胧雁已经卧床两年,她喝过无数汤药,便是最上乘的药材,没能救回她。
芸双趴在床边,她哭的眸子通红。
待徐胧雁走后,女帝拿个木箱送来。
木箱中堆满金银首饰,芸双跪下,她抱住灵牌,往红柱那头撞。
后来,女帝便把芸双葬在徐胧雁身边,她们主仆两两相伴。
想到这,徐胧月重新活过来,她要救徐胧雁。
徐胧雁抬起手指头,她胸口疼的让她睁不开眼,脸色苍白如雪,带着病态的娇美。
她看了一眼徐胧月,那双眸子清澈如水。
“本宫没事,让三妹妹担心,是本宫的错!”
“大姐姐放宽心,月儿会请来京城最好的大夫,便是整个太医院搬来,也要救你!”
徐胧月绞个红帕子,她抬手划过徐胧雁额头。
她知道徐胧雁内心孤寂。
于是,徐胧月转身往外走,她一步一回头。
白亿泽满脸担忧,他方才没说话,就怕徐胧雁触景生情。
很快,可兰带着芸双走来,她们手中捧着一束紫藤花。
她们浅行一礼,垂下头。
徐胧月最喜欢芸双,她绞个红帕子指着里头:“这花放屋里,芸双陪着大姐姐说贴己话!”
“回三公主,奴婢见主子整日愁眉苦脸,便想着摘些花儿给她!”
芸双抬起头,她脸蛋圆圆,双眸水灵,嘴边有对讨喜的梨涡。
她只想徐胧雁能好起来。
忽然,徐胧月往前走半步,她轻声开口:“快去!”
“是!”芸双浅行一礼,她捧着紫藤花往前走。
夕阳西下,霞光落在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石头桥上,楚容抬起手,他十指在玉笛上来回捏动。
美妙的笛声倾泻而出,笛声时而高耸如云时而低沉有力,入耳不由心神一静。
徐胧月走近,她看了一眼楚容:“楚公子,本宫希望你时常陪在大姐姐身边!”
笛声戛然而止,楚容放下玉笛,他满脸疑惑,那双冷眸淡淡地扫来。
他记得徐胧雁身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