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雅绿这样问,当然是一早就从大榆树下,获取了绝对精准的信息。她确定以及肯定,整个村里唢呐吹的最好的就是这一位。

只是对方比她年长许多,要是她自己贸然登门,对方还真未必会答应帮忙;要是自家老爹能陪她一起出场,这事就好办很多。

她这点小心思,又怎么可能逃得过康昌荣的眼睛。

这不,被康昌荣锐利目光审视片刻,康雅绿紧张得小心脏好像自动颤了两颤。下一秒,她跟变脸师傅似的,立马满脸堆笑,凑上前去,不无讨好地央求道:

“爸,其实我是想等你有时间,请你陪我一起去和他们家说一声,让他帮我们演出小组一点忙。你在乡里有威信、有面儿,你和我一起去,估计人家才愿意搭理我。成吗,爸!”

某人央求得分外真挚,最后那一声“爸”愣是喊出了高甜的撒娇感。

“好好说话!”康昌荣一皱眉头,让她稳重些。

“嗯,好。爸,那你答应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最疼我了!谢谢爸!有你出马,肯定没问题!”康雅绿一听老爹只是训斥她的语气,并没拒绝,立马顺杆一爬,爬得那叫一个迅速,利落得很。

最后,康昌荣自然是应允了康雅绿的要求,当天和她一起去了王老四家,把事情大概说了清楚。

这王老四一家也都是实在人,听完当场就拍着胸脯把这事答应下来。还说啥都要让康昌荣和康雅绿父女俩把带来的礼物拿走。

象征性拉扯几次,康雅绿又诚挚道谢后,才乖乖跟在康昌荣身后回了家。

“要好好演。”路上,康昌荣还这样叮嘱了句。

“哎,明白。指定不丢咱老康家的脸,爸你就放心吧!”

第二天下午,神清气爽的康雅绿,和王老四家的老大王建树一起,来到排练教室。

王建树那唢呐一响,瞬间将所有人全都给震了住,包括康雅绿。

这具有强大穿透力的唢呐声,真是厉害得很,好像能紧紧抓住听者心神,将曲子变得愈发高亢激昂。

就是……康雅绿觉得,有这唢呐声在,伍德富那声音,似乎会完全被比下去,显得虚弱而……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