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宁娜听话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一旁去拿水壶给朝柯和那维莱特烧水。
场上,在少了芙芙这个“蒙鼓人”后,朝柯与那维莱特之间的对话,也得以继续。
朝柯平静的陈述道。
“【枫丹】,是一头庞大的鲸鱼。可是它的背上,却长满了无数吸血的藤壶。”
“而我这里,则有一把锋利的工具。”
“你我合作,便可以利用‘外部’的力量,花费很小的代价便剪除掉它们。”
“对鲸鱼所造成的伤害,将会比让鲸鱼自行处理小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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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维莱特的再次点了一下手杖,神情愈发严肃的看向朝柯。
“朝柯先生,我需要提醒你。”
“擅自从外部清理‘鲸鱼’上的藤壶,是一件严重违反律法的行为。”
“哦,那请问【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先生,那些藤壶趴在‘鲸鱼’的背上吸血,让‘鲸鱼’内部营养缺乏,‘疾病’频生。”
“那么这些‘藤壶’,它们便没有罪责吗?”
“它们有。”
那维莱特没有否认。
“但是审判它们的权力,须是公权力,而并非是个人或部分群体的私权,否则,便是一场‘不公正’的审判。”
“它,不合法。”
朝柯笑了笑,轻拍了拍那维莱特的肩膀,抚平了他法官服上的细小褶皱,说道。
“可是,那维莱特先生。”
“【壁炉之家】在枫丹的活动已久,铲除与打压了不少‘鲸鱼’身上的‘藤壶’。”
“那维莱特先生,我不相信这其中没有你的纵容。”
“只要【壁炉之家】这把工具与枫丹权贵这些‘藤壶’之间的斗争还尚且可控,你便乐见其成。”
“对吧?”
“【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先生。”
“......”
那维莱特没有回话。
因为朝柯所说的,便是事实。
“我...”
那维莱特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但朝柯却摆了摆手,打断了那维莱特的解释。
“那维莱特先生,您无需做出解释。”
“我完全能够理解您的行为,这些事情也并非是您一个审判官的职责。”
“换位思考,我也会采取这种行为,做的不会比你更好。”
“但....”
朝柯说着,目光直视那维莱特的瞳孔。
“【壁炉之家】中的孩子们,他们便天生有着罪孽吗?他们便应该遭受苦难么?”
“【布法蒂公馆】的训练不可谓不严苛,安排的任务,不可谓不危险。”
“正常人家的孩子,是无法,也不会去忍受这些的。”
“可是【壁炉之家】所收留的孩子们,却几乎都坚持下来了,并未选择离开。”
“或许是因为外面的饥饿,或许是因为外面权贵们的中伤,又或许是因为....”
“这里,有他们求而不得的‘家’与‘家人’。”
那维莱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嘴唇紧了紧。
握着权杖的手,也不由地用力了几分。
“那维莱特先生,我希望你明白。”
“【布法蒂公馆】所收留的孩子们,几乎全是枫丹的公民。”
“他们对于自己的祖国,并未有着恶意。”
“恰恰相反,【壁炉之家】中有不少的孩子都在为枫丹做着贡献。”
“那维莱特先生您可能有所不知,我们也与你们一样在想着办法,去应对枫丹的海平面的上涨与‘那个预言’。”
“我们的目标是获取枫丹的【神之心】不假,但我的姐姐她早已与【女皇大人】订下约定。”
“即便在之后获得了【神之心】,也要先拿它来解决枫丹的预言危机,之后再把它上交到【至冬国】。”
“【壁炉之家】与枫丹官方有着摩擦,可这并不代表着,【壁炉之家】的枫丹孩子们....他们不爱着枫丹这个并未温柔对待他们的国度。”
“孩子们如此,我们这做家长的,亦然。”
“【至冬国】的那位市长先生,他向来是以最小的代价来获取最大的利益。”
“只不过,这些【最小的代价】,通常会给【壁炉之家】的孩子们,带来【最大的损失】。”
“【至冬国】会有一场大动作的,我不希望这些孩子们,因为经费受制的缘故,为了些政治家的谋划,而白白的去送上自己的性命。”
“孩子们不缺乏面对死亡的勇气,这是一件好事,是我们教育的成功。”
“但真让这些孩子们去白白的送死,而没有选择不去的权力,这便是....”
“我们这些做【家长】的失败。”
那维莱特松开了权杖,低头坐回沙发,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