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开口,却被这老头抢了先:
“陛下,老夫闻言出了一首绝句诗,为太子在诗会上所作。”
“可那明明是老夫早年游历名山大川时所作,要在辞世后编录于我的典籍中。”
“怎就被抢了先!”
“那可是我一生最重要的心血!”
说着之时,还从袖口里拿出一张折叠好的布,一下下展开,布上赫然写着诗的内容。
除了诗名。
里头的白帝城换成了青山城。
“太子将我的诗改头换面拿了去,可太子似乎忘了,在我们这里,可有一处地方叫白帝城?”
“这是我游历青山城的所作的诗。”
《早发白帝城》
《早发青山城》
这个世界只有青山城。
又是一大有力证据。
足以将抄袭之嫌捶死。
但还嫌不够:
“而且太子殿下,我听闻昨日诗会后,因您一诗惊艳,现场所有文人才子又来找您对诗。”
“您后来也作了几首,但都没有此等的水平了……”
虽不及第一个证据有力,但也如虎添翼。
话落后众人望向符叙的表情愈发不自然,这太子竟可草包到诗名抄出个大漏洞,也没发现?
宁寻看着那诗名目瞪口呆。
居然真的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倒打一耙,颠倒黑白。
他心想。
他手都在抖。
长桌之下一双温柔大掌覆上,嗓音继而传来:“准备好了吗?”
宁寻:“嗯。”
符叙可能以为他手抖时紧张。
但他其实是愤怒。
前世的他,在数百个宗门的见证下,他被打到没能爬起来。
那时他都没怯场。
现在也不会。
“太子,你来说说怎么办吧!”高位的盛帝认命闭了闭眼,咬牙切齿看着符叙说。
拳头攥得老紧,像是下一秒就要教训不听话儿子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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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宠爱这个儿子。
偏偏这个儿子最不争气!
宫宴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一袭黑金衣袍的符叙肃然站立起。
仪态凛凛,回音阵阵,如脱胎换骨。
符叙:“孤有说过这诗是孤所所?”
孔墨庄:“……你!贵为太子殿下,您难道想赖账不成!”
符叙:“昨日孤的确出现在了诗会上,但这首诗并不是孤作的,而是昨日与孤一同前来的……孤的门客所作。”
符叙:“昨日他也在场,所有人皆可作证,包括进来抽签的管家,他也可证明作诗时,是他坐在案桌前,而孤站着。”
孔墨庄:“您果然要找替罪羊!您想说抄袭的另有其人?就算是别人,那也是太子您的人……”
符叙:“并非找替罪羊。”
符叙:“但抄袭的,确另有其人。”
符叙:“究竟是谁,让他说两句话,一会自会有分晓。”
符叙说话时滴水不漏,正义凛然,没有半分心虚,将围观众人的怀疑减了半分。
见时机到,宁寻拂袖而立,缓缓走出来。
他学着长者的姿势,作揖行礼,尔后盯着他看道:“您还有其他未发表过的诗么?”
那一双眸柔和极了,盯着人时却乌黑得深不见底,孔墨庄顿了一秒:“没了。”
“只有这首,我的传世之作!”
“还未抄录进书籍,就被有心之人剽窃……”
问出想问的话来之后,宁寻继续一动不动看着他:
“那首诗并非我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