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女人对如花的态度,用“不怎么好”来形容都有些收敛了。
她看向如花的眼神之中的那种不屑,完完全全就是像在看一个傻子。尤其是看见如花进了冷宫,还带着长长的护甲,那护甲长的还奇形怪状的,那种不屑之中,又多了几分讥讽。
而当她将目光落在如花身后,仿佛是抽了虾线一样没精打采的凌云彻身上的时候,她更是冷笑出声。
“哈。我是先帝的吉嫔,没事不要过来烦我。这儿是冷宫,里面关的女人,不是疯就是傻,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你们主仆二人还是早一点收拾出来一间屋子住下吧!这儿的晚上可不怎么太平!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吉太嫔原本是看如花身上有那么一两分的气度,所以才想着过来和如花说上一两句话,却没曾想,远看挺有气度的一个人,走近了看之后,完全就不是远远的看着的时候的那回事,甚至行为举止十分的令人迷惑,没有什么说话交好的必要。
更别提吉太嫔认出了凌云彻。
吉太嫔在冷宫待了这么多年,对于冷宫外头的侍卫人事变动,她还是比较清楚的。
且她常年以来都会拿钱来改善自己的生活,所以跟看守冷宫的侍卫都还算熟悉。
所以,她也清楚跟在如花身后的凌云彻,是之前被从冷宫调走的那个幸运儿。
可现在看着这个幸运儿,哪里还有半分幸运的样子?
好端端的一个侍卫居然直接变成了太监,而且只不过是断了个根而已,看上去就像是精气神全被抽走了似的,萎靡不振的,看着就倒胃口。
吉太嫔是在冷宫住久了,清心寡欲,但并不代表着她不懂得欣赏人。
在有限的条件里,她还是更想用她这双眼睛去看一看,更好看的东西。
这新进冷宫的主仆二人,一个赛一个的辣眼睛,一个赛一个的带着些奇葩在身上。
吉太嫔知道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了,人都已经在冷宫里待了这么多年,她可不想再因为点事情改变自己安逸的生活。
莫名其妙的,她觉得如花是一个只要靠近就会让人变得不幸的人,所以,在趋利避害的意识之下,她选择了离这主仆二人远一点。
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因为她那“善意”的提醒,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的如花慢慢的扬起了一个迷之微笑。
“凌云彻~看来,冷宫里还是有好人在的。”如花用眼睛看向了像是被抽了虾线似的凌云彻,语气拐着弯子的拐弯:“现如今我到了这儿来~,那就一定要好好生活~着,等着弘历哥哥看清楚一切,将我接出去,我不相信弘历,哥哥这般的无情。凌云彻~快让我们去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吧!”
凌云彻最吃的就是如花的微笑,虽然他这微笑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美好的地方,但也让凌云彻深深的着迷。
所以哪怕他并不怎么会打扫屋子,自己住的地方都是一团糟,可看见了如花这样迷人的微笑,还是头脑一热的答应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还没有适应如花身份和地位的转变吧,他有一种还以为如花住在景仁宫后殿的感觉。
只可惜,冷宫终究是冷宫,景仁宫后殿再怎么的简陋也比不上冷宫的简陋。
两人想要在冷宫里面找到一个适合人住的地方,且因为他们两人男女有别的缘故这个地方还需要是两间房子。
在这疯女人到处乱跑、一切都脏乱不堪的冷宫里,那真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儿。
每看一处屋子,如花都皱着眉头,用带着长长的护甲的手捂住自己的嘴。
直到她们一间一间的逛完了所有的没有人的屋子,这才真切的认识到他们现如今是被打入了冷宫,尔等宫这个地方是整个后宫最破旧的地方,哪里有他们挑三拣四的道理。
所以,最后在如花迷人的微笑之下,凌云彻终究还是亲自动手,磕磕绊绊的打扫出来了两间屋子。
只是这两间屋子,哪怕打扫出来也是简陋的没有办法再简陋了。
因为如花收拾自己的东西来到冷宫的时候带的并没有什么被子,所以他们便只能用冷宫里头那又脏又旧的被子。
这样的被子搭配上简陋的屋子,看得如花都想流下两行清泪了。
但时间是不等人的,想要留下两行清泪,一时半会儿也是不可能的,正在如花内心憋屈且酝酿着眼泪的时候,冷宫里面放饭的时间到了。
而她,肚子也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她只带了她的护甲和几件衣裳,没有带银钱和点心什么的,所以这会儿的选择便只有派凌云彻去跟冷宫里那些女人抢外头送进来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