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奎狠狠拍了一下戏班老板的后脑勺,“所以跟你有什么关系?”
戏班老板扭扭捏捏的,“哎,别提了,当时赵大人不是来信跟我核实兰花和东才的私情如何嘛,我就收了一点点银子。”
怕张大奎不信,他连忙用小拇指比划着,“就一点点啊,真就一点点。”
张大奎把拳头握得咔咔作响,“所以你信上到底说什么了?”
戏班老板颤颤巍巍道:“我说那什么……是兰花勾引了东才。”
他要早知道会造成如今这个局面,他就不收这个银子了。
戏班老板摸了摸自个儿的脖子,还有些后怕,为了三两银子,差点把小命搭上。
张大奎一脚给戏班老板踹到台下去了,“什么?你居然如此颠倒黑白!”
刚准备跳下去再补几脚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小竹撕心裂肺的哭喊。
兰花终究是活不下去了,早在上戏台前,就吃下了砒霜。
她轻柔地摸着小竹的脸,将几乎涌入喉咙,想要溢出来的血液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很平静地忍着毒药发作时带来的锥心刺痛。
她用手指描绘着小竹的眉眼,“娘舍不得你,我的儿啊。”
兰花将手伸向沈初,“大人,我死期已至,但有一事相求,还请你能够答应我。”
她疼得五脏都要被搅碎,“我和东才生死恩怨十余年,直至今日,已经彻底地了结。活着,我们没有缘分做夫妻,求大人成全我们,死了以后可以在一起。”
沈初不理解,但尊重,“好,我答应你。”
兰花手捂着胸口,气若游丝,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艰难,“谢谢。”
最后,兰花眼神变得空洞起来,直到完全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小竹就这么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娘,声声泣血,几近崩溃。
沈初拉了拉裴离的手,“小竹该怎么办啊?”
刚找到亲娘,又目睹了亲娘的死亡,这该如何是好啊?
深爱而生大恨,承受这个结果的,却是最无辜的小竹。
裴离叹了口气,“送去慈幼院吧,那边会有人照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