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虚地看着面无表情的默君,星宇则驾轻就熟地把林臻东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放下,非常自然地送到了何默君手里,又将他的球鞋在后车厢的绒面地垫上放妥。
她扶着他小心钻进车后座,钟叔贴心地从前排车座的置物架上取出依云,提前拧开递给林臻:“小东少爷辛苦啦,君君一直很担心你的伤。”钟叔温柔低沉的嗓音,在密闭的车内空间响起,过于礼貌的称呼让林臻东不自在的红了脸,边喝水边嘟囔道:“钟叔别这么叫我,感觉挺怪,叫我阿东或东东就好啦。”说罢忍不住余光偷瞄了身边的默君。
“你真生气了?”他怯怯地问道,默君只是看着他的眼睛轻轻一笑,略略点头,林臻东因此释然不少。“我以为你会发大火儿……”
“我生气你就会改变嘛?我生气你就会爱惜自己的身体,不再硬抗硬拼吗?”默君反问道。
“哎,等奖金到账,我们去搓一顿好不好?新街口那个蟹肉粥、还有烧烤,配北冰洋的橘子汽水,绝配!避风塘的奶茶、香蕉船也好吃得不得了!”何默君早已习惯他这套装傻充愣、刻意转移话题的小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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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东,我感觉我们之间的距离变得好遥远啊……”默君终于忍不住,倒豆子一般,把自己在看台上内心挣扎焦灼中生成的长篇独白,一股脑全部宣泄在他的身上。
“怎么会呢,你送的我鞋子,两双我都放包里了,随身带着呢,结果临上场没注意,直接穿错了颜色哈哈哈……”
“所以,你并不是特意搭配的‘鸳鸯鞋’,只是纯粹弄错了?”
“对呀......真的只是脑子发昏,胡乱穿错了......”林臻东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渐渐吞噬。他的身体也完全松弛下来,就像一颗被打爆的小白球,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力。
全身放松过后,一种无法抗拒的疲惫感如汹涌澎湃的浪潮般向他袭来。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神经都似乎在这一刻罢工,不再听从大脑的指挥。他努力想要与之抗争,勉强想要抬起眼皮,但那股倦意却如同沉重的锁链,将他紧紧束缚。
终于还是败下阵来。他的脑袋猛地一歪,毫无防备地重重斜倒在默君的身上。他的头恰好落在她的肩膀上,找到了一个温暖而舒适的依靠点。紧接着,他的双眼缓缓合上,进入了一片宁静的黑暗世界,沉沉地睡了过去。
此时,他终于放下所有沉重的负累,安心地沉浸在梦乡之中。他的呼吸变得平稳而深沉,偶尔还会发出轻微的鼾声。默君静静地感受着他的体重和气息,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感,她没有推开他,而是默默地让他靠着自己,享受这片刻共处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