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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我想跟他单独说说话,可以吗?”林臻东问道。
“保外就医有严格的探视限制,不要说太多。”何介臣示意他进去,他穿越走廊的拐角,手抚摸过流淌着雨水光影的墙壁,手指间的留下潮湿的微尘粉粒,跟训练时防滑的滑石粉触感类似。空气中有灰尘和消毒水的气味。一切都非常清晰。他打开了那扇门。
父亲正从床上坐起来,在寂静的微光中,轻轻叹息一声,慢慢地穿上了一件淡烟灰色的羊毛衫。先把两个袖子展开,再套进头,这是一个寻常中年男子的穿衣习惯。
“东东。”他听到他在唤他,神情平淡闲适,仿佛在珠江花城他自己的房间里。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要犹豫了,东东。”父亲断断续续对他说:“你还太小,很多事都无能为力,抓住当下的机会,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已经很好了。”
我没有资格要求你,更不会对你抱有期待或者希望。我要跟你、还有你母亲道歉,一切都不是我不好,全都是我的错。前几年,我之所以频繁打骂的母亲,甚至下狠手往死里逼,是我已经预判了我的下场,就在不久的将来,是希望她能够赶紧跟我离婚,然后带你回老家,平安度日也好,改嫁也罢,不要在一个无期徒刑丈夫的阴影下,苟活一生。
可她不愿意,她宁愿被打得头破血流、一身青紫,也坚决不肯离婚,所以我最终选择不回家逃避……
父亲絮絮叨叨的话音还在他耳边回响,伴随着林臻东走出病房,关上房门的一刹那,彻底地终止了。林臻东把头抵在门上,静默着,不发一语。
“东东……”站在走廊上等候的默君,看着眼神空洞、脸色苍白的林臻东,竟忘记卸下左肩上巨大运动背包,弯腰驼背无精打采的模样,愈发心疼。她默默地走近他,从他身后轻轻环抱住对方,侧脸贴在他厚实紧绷的背脊,轻声道:“没事,你还有我,你不会一直孤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