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从狂风之后传来,我拼尽全力屏蔽所有杂音,只听闻他那平淡的语调:“我和他,在某种意义上是同一个人,你若追到这后面,便会如我一般。
”他所说的“我们”,指的是他与他口中的那个“他”。
那悬崖之下深不见底,狂风依旧肆虐,他会退往何处?若是到了那后面,岂不是会如我之前踢落的石子一般,粉身碎骨?那先后落在我脚边的两块石头,模样竟是毫无二致!结合他所言,我此刻恍然大悟。这狂风之后究竟隐匿着何物,竟能将一切“复制”出来,甚至如他所说,是一模一样!该死的!
我一咬牙,决然追了上去。在短暂思考数秒后,我深知此刻绝非懦弱犹豫之时,他话语中的信息量太过庞大,若待一切逻辑疑点梳理清晰,恐怕为时已晚!
哪怕前方是悬崖万丈,我也要探明他的去向!我鼓足全身力气,如离弦之箭般冲入其中,前脚刚踏入的瞬间,数以百计的飞雪仿若钱塘大潮般汹涌而入我的鼻孔,鼻腔黏膜瞬间干涸,冰霜如暗器般飞入气管,那冲击力让我毫无招架之力。
狂风之狂暴远超想象,在此情形下,眼皮都难以闭合,脸部肌肉被吹得阵阵抽搐。我强忍着窒息感、剧痛感、惶恐不安与未知,开始四处搜寻那人。
前方三米处便是万丈深渊,冰霜从地下狂喷而出,那声响好似猛虎于音响麦克风前全力嘶吼。我急忙摸向腰间口袋,心中暗自咒骂。那人所言的来不及究竟所指何事?
“赶着投胎吗,妈的!”
口袋中的泥鳅仍在不停翻腾,不知是垂死挣扎还是另有缘由,它此次的动作极有规律,一个劲儿地往右侧蠕动。我顺势朝右边望去,只见那边飞雪更为密集,奇怪的是,垂直向上的冰沙在右侧尽头竟发生偏移,部分雪花朝着某个地方飞去,这表明那边或许有个通道,冰雪正往其中灌入。
我抬头仰望,根本看不到上方究竟有多高,此刻唯有听从泥鳅的指引,往右侧挪动。
至于那个人,连他妈的影子都不见了。
我刚刚走了几步,这时就觉的手指和脚趾传来异样的感觉,很痒。
当我强忍着眼睛的疼痛定睛看去时,霎时间心惊肉跳。
我右手手指间位置的空间在扭曲,即使我自己没什么感觉,但手指头却早就弯曲了起来,和浸泡插在水中的筷子差不多,竟然被动的曲折了。
随着扭曲的幅度越来越大,那种奇痒无比的感觉也愈发影响我,离那边越近,我手臂的红色骨头就越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