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靠近那神秘之地大约五米之处,一股仿若来自洪荒的强大推力骤然袭来,我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如飘零的落叶般向前跌跌撞撞。
紧接着,双腿脱离了地面,似被无形的巨手一把扯向天空,而后又被狠狠掷入一个垂直向下近九十度的断层之中。刹那间,身体如坠落的流星,在黑暗中疯狂地碰撞着四壁,一路翻滚向下,直至撞上某个坚硬之物,而后落入一堆类似煤堆之物中,发出簌簌的声响,这才止住了身形。
我瘫倒在此,仿若死去一般,静静躺了至少十几分钟。此刻,连呼吸都变得极为艰难,每一次喘息都似在拉扯着破损的风箱。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在撕心裂肺吼叫之时,脸上的褶皱如干涸湖底的裂痕,相互摩擦着。若此刻有一面镜子在眼前,我定然已是面容憔悴,仿若瞬间老去了二十岁。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条小泥鳅尚在人世。方才在极度危险之中,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其紧紧护于怀中。此刻它浑身染血,那刺目的红色分不清是我的还是它自己的,它就那样静静地躺在我的臂弯里,微弱地颤抖着。
艰难地抬眼望向四周,脚下那簌簌作响之物并非他物,竟是无数的尸骸枯骨。它们干枯而脆弱,在这严寒之下已被冻得漆黑,仿佛被岁月遗忘的焦炭,轻轻一碰便化为齑粉。头颅与四肢散落各处,没有一具尸骨是完整的,仿佛一场惨烈战争后的遗迹。这实在是极为怪异之事,此地常年处于零下三四十度,按常理应当是冻尸的状态,可这些尸体却好似来自干燥的沙漠,这究竟是为何?
再者,此处为何会出现如此大规模的尸体呢?思绪飘飞,我想起曾经参加学术活动时,一位地理学学者与我提及的事情,这与在珠穆朗玛峰一带发现海洋生物化石之事有几分相似。然而,此地并无海拔的明显起伏,我们亦不在山体内,不存在垂直地带分布差异,也毫无地壳变迁的迹象。但即便无法解释,有一点却可确定,此地往昔绝非如今这般阴森恐怖,或许曾经气候宜人,宛如世外桃源般宁静祥和。当然,这些尸骨也有可能是被人搬运至此遗弃的。难道前方有墓葬?
怀揣着诸多疑问,我紧紧攥着泥鳅,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脚下的尸骸远比我想象的更为繁多,因年代太过久远,且毫无保存之意,骨头一经触碰便纷纷散架,到最后,我的双腿之下已满是粉末,仿若行走在一片死亡的灰烬之中。
此地极为广袤,前方矗立着一扇巨大无比的墙,如同一头沉睡的巨兽,横贯左右。墙的中间有一条巨大的裂缝,其内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墙后的景象唯有穿过方能知晓。此时,墙后隐隐传来阵阵敲击声,恰似近在咫尺的水滴落下,滴答滴答,在这死寂的空间内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回头望去,左后方有一条狭窄的小道,方才因全神贯注于前方,并未留意。小道下方有一块石碑,此刻正散发着一种神秘的吸引力,令我不由自主地趟着骨渣折返而去。
那石碑足有八尺之高,上面的字体仿若被利刃镌刻而成,歪歪斜斜,毫无规整可言。碑文遭受严重腐蚀,字体极为潦草,既不像古人惯用的正式文本,更非端庄大气的魏碑文体。我尝试着粗略解读,开头三个“悲,悲,悲”字,恰似三声沉重的叹息,瞬间奠定了下文那悲凉的情感基调。虽字迹狂草,仿若天书,但也能勉强辨认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