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握紧宣纸的手举向空中,大声的说道:“我会尽快解开天命的启示,请大家放心。”
她的姿态,像是宣誓,亦像是证明!
此话一出,方才跪地匍匐的人民兴奋的抬起头向她叩拜着,而长老们也抬起了弯下许久的腰,恭敬的看着她。
混在人群中的林梦华等人,在所有人跪地的瞬间,也从众的单腿跪了下去,呈恭敬状。
就在众人全都沉浸在天降预言的喜悦中时,林梦华却发现,从始至终,那个被只喊作师父的男人,一直都神情自若的坐在他该坐的位置上,就连天命预示,众人叩拜时,他都泰然自若的坐在那个专门为他准备的位置上,未移动分毫。
他以睥睨天下的姿态看着眼前的一切,神色无波。
可泱泱众人,却没有一人在意他的举动,或者说是,没有人觉得他应该同众人一样,匍匐在天命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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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举,在宜兰这个崇尚信仰的地方,倒算得上是个奇事了。
因此,林梦华也忍不住的多打量了他几眼。
月贤是个年近半百的男人,虽说到了这个年纪,徒生白发也是应该的,可月贤的白发却不似常人那般从黑丝间透出花白来,而是诡异的从头顶开始,一片往下变白,如今已经延伸到他的肩头了,与他肩下的青丝间有一条极为分明的界限,就像是被刻意画涂上去的一般。
而他的面容、身形都有着这个年纪该有的沧桑,可他的眼神却清澈见底,就像是堪破世俗后的返璞归真,无波无澜,却又带着慈悲。
这样的眼神,林梦华还在另一个人的身上看到过,那个教了她数年医术的师父——游明。
若他还活着,如今也该是这个年纪了,只不过,他那个人,平时最爱捣鼓一些延年益寿的东西,想必,应该也不会同此人一般的面容苍老吧。
况且,他最爱他那一头的青丝了,日日保养着,想必也不会同眼前之人一般,白得如此诡异。
只不过,游明消失快十年了,世间无他的任何消息,就连曾经的黎非烟都以死人的身份称呼他。
想到这儿,林梦华突感悲切,鼻头一酸,慌忙低下了头去。
就在林梦华收回眼神的瞬间,月贤的眼神便落在了她的头上,那支在阳光下泛起微弱光芒的简易珠钗,让他原本平静无波的眼底,顿起涟漪。
即便早已知道林梦华拥有那支簪子,可当自己再亲眼看见时,仍然忍不住的惊喜、激动得连心尖都在轻颤,掌心下意识的握紧,将木质的椅栏握得绑紧。
只不过眼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只的身上,自然无人注意到月贤的变化。
祁云璟隐藏在人群中,将一切看在眼底,当然也包括月贤与林梦华两人之间的插曲。
今日本是宜兰一月一次的占卜日,谁曾想,阴差阳错之间,竟无意中显示出了天卦。
只不过,眼下的情况,是有人惊喜有人忧了。
等到祭典散去,祁云璟翻开了前两日只给他的那本包浆的古籍。
不过薄薄几十页的书籍里,竟难得的用非宜兰方言的文字写着关于这个国家曾经的一切。
原来,百余年前,这个大陆经历了一场多国混战的大战,宜兰先祖们为了避世,在一处隐秘的青山绿水之地建立了早期的宜兰部落。
这些管理者们多是他国的奇人异士,他们个个都有着精通天文数术、奇门遁甲或是医道毒蛊的能力。
于是,他们利用天时地利,很快就将宜兰国壮大,但同时又怕引来别有用心之人,便用奇门之术,将宜兰国隐匿在了北境这一处偏僻之地。
那时的北境还不是一片黄沙,而是一处青山绿水,这儿牛羊肥硕,湖泊澄净,山峦起伏。
只不过,温饱解决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人心底压制不住的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