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相触,尽管知道自己戴着面罩,叶臻还是不免心中一缩。她手下迅速凝成冰凌,数十细小的冰凌在月光下泛出冷冽的光。
男人敏捷地避开,却不想这些都只是幌子,真正细如毛发的一根冰丝在他留神对付那些冰凌之时就已戳进了他的哑穴,硬生生堵住了他将要出口将守卫都叫进来的话。
而叶臻手中已握住了锋利的冰凌,刺向他的下盘。
然而他反应也很快,迅速撤脚,剑锋凌厉削掉了她一片衣角。劲装包裹下雪白紧实的小腹上,顿时绽开一条细微的血线。
叶臻躬身一个打滚,顺手将衣角收进怀里,冰凌又快又狠插进对方的小腿骨又迅速用灵力凝结成冰。
冰冻得很快,连一丝血都没溅出来。
下一秒她猛地跃起,瞬间割开了对方的颈动脉,脚尖一勾顶住了他脱手甩出的长剑。
绽出一点点冰花,很快就化作无形。
叶臻蹲下来仔细看眼前的人,忽然觉察出不对来。
她猛地伸手掐住了他的脉搏。
怎么可能,一点脉搏都没有?
即使颈动脉被割断,这点时间还不至于造成心跳停止。
叶臻快速地查看了这个人的情况,心下大骇。
怪不得,她刚才根本没有发现这个人。这人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也没有感觉。可是他分明会流血,也会说话,有一点点表情,甚至身手敏捷如常人。他有点像活尸,又分明不同于她在书上看到的活尸。
既然活尸在此,操纵他的人呢?叶臻心中警铃大作,凝神感受了片刻,可是庭院里安安静静的,只听得见外面守卫巡逻的声音。
她一时拿不准,但看了看近在咫尺的书房大门,咬了咬牙,想道:都到这里了,进!
她当机立断凝出冰来。一阵轻微的“咔咔”声后,原本高大的男人连同剑一起被碎成了无数块。随即冰雪消融,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小主,
庭院里一丝血污也未留下,月光如同上好的绸缎,铺满了完好无损的地砖。叶臻上了台阶,轻轻推开了书房的大门。
没有结界。这就算闯进来了?叶臻提心吊胆地走了进去,仔细一想也是,谁会没事在经常出入的地方设下结界?每天都要解封设封无数次,还要和往来的宾客解释,这不等于是在宣告书房里面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尽管事先探知书房里没有人,叶臻还是在门口耐心隐藏了一会儿,再次确认没有任何人之后,才闪身到花隔后,迅速处理了腹部的伤口,又拿衣角重新缠上,整个人就又隐入了黑暗的角落。
叶臻猫着腰,借着书房内昏暗的烛火摸到了书桌。
双眼适应了黑暗之后,她抬头打量着整个书房。月光静静地倾泻下来,将书桌后的绿檀书架和多宝玲珑格镀上淡淡的银色。
她仔细地一寸寸审视着书房,双耳留神听着外头的动静。目光触及书桌上一尊位置有点偏斜的青玉兽,微微一亮,伸手轻轻一拧。
书柜从两边打开,发出轻微的一声响,露出正中的暗门。门是开的,透出夜明珠的光辉。
叶臻确认了内外均无人,便小心地往里走了几步。
暗门没有关上的迹象,她便放心地往里走去。
暗室四方均是整块的石壁,没有留下任何缝隙,可以说暗门便是唯一的出入口了。正中悬着一颗有人脑袋大的夜明珠,足见安宁陈氏雄厚的财力。
叶臻抬手遮了遮刺目的光,定睛看去,不免有些失望。这重重护卫之下,竟然是一座山的模型?这模型甚至粗陋得很,歪歪扭扭不知所云,下半部分完全裸露,似乎还偷工减料,坑坑洼洼有不少缺口。
等等……叶臻凑近些许,仔细看了片刻,眉头忽然深深皱起。
她闭上眼睛,将方才看过的模型大体轮廓在脑中重新勾勒出来。这个形状,似乎有些熟悉……
她心中飞快地起了合计。这模型不会无缘无故摆在这里,还被重兵把守。下半部分的坑坑洼洼必然有深意。是什么呢?
这山下挖空的地方看似是乱七八糟的坑坑洼洼,细看之下却有点像矿山内的矿道似的,自有章法。
难道陈崇绪在这个地方藏了一座矿?
叶臻一时想不明白,便先记在脑子里,时间有限,只等出去了再慢慢想。
她站起身来,试探着走近模型,一块地砖突然微微下沉。她陡然定住,没有撤脚,保持相同力度蹬住地面,弯身下去扣了扣,听了听回音。
底下声音沉闷,像是个堆了东西的小室,又不是暗器。
叶臻慢慢撤脚,轻轻跪趴下去,小心翼翼地掀开了地砖。
是几口密封的小箱子。叶臻取出铁丝来撬了几下,外面的箱盖打开,居然还有一个小箱子,挂了把密码锁。
叶臻低咒一声,先记住了乱序,再开始排列这四十九个方块。
等叶臻终于排完打开箱子,发现的却是一箱黑沉沉的铁片和管子。
叶臻皱眉,既然大费周章地锁着,就必然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她揣了一些收进怀里,又按原样锁好小盒子,把方块复原成乱序,又盖好外面的盒子。
她合上地砖,站起身来,粗略估计了下时间,觉得还有富余,便慢慢地在密室中走了起来,很小心地感受着地砖的颤动,终于又在一块地砖前停了下来。
她打开了地砖,也看到几只密封的小盒子,她照着方才的办法开了大锁又开了密码锁,这次却发现了满满一箱的弹簧。
叶臻觉得答案已在脑中,差一点就能成形。她正要继续想,忽然便听院子外有人叫了声“侯爷,大公子”,紧接着,两列脚步声便响起在庭院中。
叶臻心猛地一跳,迅速将一个弹簧塞到怀里,想了一想,掏出个小瓷瓶把里面的液体倒在了弹簧上,再将所有东西复位,合上地砖时,声音已经到走廊上了。
她心下紧张极了,动作却分毫不错,迅速起身,审视过地面并无明显的痕迹,掌下掠过冰风扫去自己的脚印,几个飞身来到书房之中,迅速将书柜和青玉兽复位,风一般掠出窗户。
窗户一开一合之间,只有窗台上的灰尘微微跳了跳。
但叶臻还是觉得有一道目光似乎往她的方向看来。
来人是安宁侯陈崇绪,叶臻还是为自己捏了把汗的。陈崇绪此人并不全倚仗三清堂势力上位,自身修为便足以让他在十六侯中立有不败之地。他若有心,她根本不可能在他面前隐藏气息。
叶臻躲在角落里,看着跟着陈崇绪和那位大公子进来的一队护卫,心脏砰砰地跳着,一面咒骂道,陈崇绪不是去的天香楼宴客么,天香楼是什么地方,少说也得玩到半夜的,这陈崇绪怕不是不行吧?
然而这么想,也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叶臻想起那被冻住的十二个侍卫和被自己杀掉的活尸,心跳越来越快。
隔着稍远的距离以叶臻的修为能够听到二人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叶臻捂住胸口,试图让心跳平静下去。她额角已经全是冷汗,但权衡片刻,还是决定铤而走险,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还真以为控住我的命脉了?区区几十箱货,知本堂是看得比心肝重,本侯可不放在眼里。”那是一个如洪钟般的中年男声,让人不自主地心生恐惧。一系列叶臻听不出是在做什么的响动过后,男人的声音又传了出来,稍稍远了几分,也模糊了几分,“他不过是在试探。他不知军火库在哪,当然只敢用知本堂来威胁我,好让我情急之下漏了马脚。呵,黄毛小儿,天真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