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儿,来拜见镇北侯。”张宓笑说,“孟家的二小姐,她祖父是孟知玄。”
孟蓉中规中矩地上前见礼。
“原来是尚书家的小姐。”玄天承道,“今日也没备什么见面礼。时候不早了,我请你们吃饭吧。”
玄天承和张宓的感情十分复杂,因而和夏家的关系也一言难以蔽之。
他与夏鸿公事来往之时颇为亲厚,军营里都说他们姐夫和小舅子是铁哥们。可若私下家宴,夏鸿还不在的话,整个氛围都会很奇怪。
但这种奇怪又很奇怪。张宓优雅端庄又慈祥,夏琏则是沉稳内敛又孝顺,你给我夹菜我给你夹菜的,说话也是笑着的,分明就很融洽。他怀疑自己是因为对张宓心怀疑虑,所以才会觉得诡异。
可究竟是不是推心置腹的亲近,他认为人应该是能分出来的。他不说和叶臻在一起时,哪怕是和谢幼清,和苏凌远,甚至面见陛下,都觉得浑身轻松。而和张宓在一起,他时刻都在斟酌用词,提心吊胆。
他们一起吃饭,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像是提线木偶在表演自己的角色。
其实夏琏幼时是很崇拜很亲近玄天承的,天天跟着他学习剑法,立誓要跟他一样为大齐镇守边关,出将入相。但长大了就慢慢地缄默下去。如今竟还有了更加缄默又规矩的未婚妻。
吃饭的地方是玄天承选的,就在百草堂不远的地方,便是醉仙楼。他如今是老板夫婿,进门凭一张脸就收获了至高待遇,他们四个人独占了一进院落,小桥流水竹影幢幢,菜品不用点,直接送了江南风味的全套招牌。
饭桌摆在船上。张宓由夏琏扶着上了船,四下看了看,说:“弟妹好巧的心思。”她说着便笑起来,“人还没见着,倒是先吃了她请的饭。”
孟蓉这时也难得露出了一点雀跃,“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江南呢。这船可真有意思。”她接着问玄天承说,“这酒楼里面竟然这么大。侯爷,侯夫人是不是很有钱?”
“夫人穷得很。她生意做得大,要开许多人的工钱。”玄天承抿了口茶水,说,“而且百草堂并不赚钱,还要靠这些产业贴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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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孟蓉诧异道,“我见百草堂这么多病人,还以为日进斗金呢。”
“她这么跟你说的?”张宓蹙眉道,“这么大的生意,怎么可能亏钱。你当心些,别是跟你哭穷,或是要你管账。”
“百草堂赚不赚钱,姐姐去打听下便知道了。”玄天承微微拧了拧眉头,道,“对了,今日你们来百草堂做什么?”
“你上次来泗水,便不肯来家里。这次出事,我担心了好几日,可你也不来,只好我去找你了。”张宓说,“喏,正好琏儿媳妇在,你跟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