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笑道:“我吓唬了他一下,他便以为我很厉害,于是我的所有手段在他眼里就好像别有深意一般。他自己会揣测、脑补,接着便更容易投鼠忌器。”
“嘁,人家是高官,哪是那么容易被你唬住。”秦小竺显然不信。
“因为我看清了这些楚朝的高官。”王笑叹了一口气道。
他目光落在秦小竺的脖颈上。
少女的头发束起,白净的脖颈上只散落着一点细发,有些可爱秀气的样子。
让人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王笑想了想,才再开口道:“这些高官重臣看起来很厉害,其实不过是亡国之臣,我不该将眼界限在他们的身上。”
“吹牛。”秦小竺没有听懂。
王笑也不管她懂不懂,轻声自语道:“什么郑元化、卢正初,他们就好像……顶多就像两百多年以后的李鸿章。”
“两百多年以后?李什么章?”秦小竺愈发感到莫名其妙。
“一生风雨裱糊匠。”王笑淡淡笑了笑,道:“这些高官自诩为江山社稷劳禄,却皆是无用功。如一间破屋,由裱糊匠东补西贴,始终还是一间破屋。他们满嘴的无奈与尽力,以顾忌为名、以大局为重,却根本救不了天下人。”
秦小竺想了想,嘻笑了一声,道:“裱糊匠三字,形容我楚朝重臣确实妥贴。”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王笑道:“我虽不才,但比他们多看了几百年。既能看明白了他们,目光便落得比他们远。”
秦小竺撇了撇嘴,她觉得王笑的脑子实在是有些问题。怪不得以前人家说他是痴呆儿。
什么两百多年后啊,什么李鸿章,根本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我看你是疯了。”
“他们顾忌太多,不敢放手一博。心中装着自己,装着前程,顾忌着家族,顾忌着利益,因此救不了乱世。这世间,纵横家、战略家太多了,缺的,是要有人不顾性命、奋力图存。”
秦小竺微微一愣,心想道,关外秦家其实也是如此?
风雪中,马蹄哒哒,她忽然听到身后的少年又叨叨了一句:“唯有铁血强权才能救亡图强……我需要一口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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缨府,库房。
“芊芊姐,这是什么哦?”缨儿问道。
唐芊芊正在收拾库房里留下的一箱子书,道:“这宅子的旧主人是珍大哥的朋友?”
“是大少爷的同窗好友,吴培吴大人。”缨儿应道:“他以前住在这的时候经常给家里吃的,他送来的东西都特别好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