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敢收贿赂者,以此为戒。”蔡悟真丢开手中带血的刀,神情冰冷……
“除了收了孔家银子的,还有收了别家银子的,现在站出来可免一死……”
“你们留下,有敢泄露军机者,杀无赦……”
这一天,一列列锦衣卫、济军守备营、贲锐军的将士在曲阜城内外布散开来。
与此同时,一辆辆或朴素或华贵的马车驶进曲阜。
名义上,他们是为了新任衍圣公的袭封典礼而来,但这背后关系到他们每个人的利益。
也有更多的读书人向曲阜赶来,与这四天当中已经入城的读书人汇聚在一起,义正言辞地商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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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笑为了明天能顺利给兴燮这孩子封爵,安排了不少人手呐。”
马车上,邹城孟家的家主孟宏益掀开一丝车帘看了一会,缓缓说道,“但安排的兵马再多,我们也不必怕他。他这是心虚胆怯、虚张声势,外厉内荏的小人罢了。”
与其对坐的中年男子乃是嘉祥曾家的家主曾闻达,道:“世叔。我们不必来曲阜的,我们轻而易举便能将王笑的名声搞臭。失了读书人之心,不出两年,他自会身死名裂。”
孟宏益一路都是要为孔家做主的强硬姿态,听了曾闻达这句话,他却是稍愣了一下,笑了笑,摆手道:“何必呢?把人逼急了,对我们又有何好处?”
曾闻达微微眯着眼,明白孟宏益的意思,沉吟道:“如此说来,此子,可用快刀子杀,不好用慢刀子杀。”
“我们是书香门第,能谈还是谈吧,这年头,太平是最难买到的。”
过了一会,马车停下,有人递了封信报进来。
孟宏益打开看了,缓缓道:“济南官员、齐王属官都已经到了,齐王派了左经纶来维持局面。放心吧,我们还掌握着王笑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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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辆马车上,一个白老苍苍的老者闭着眼。
“黑暗啊,暗无天日啊。”老者叹息道,“这世道乌天黑地,如何看到我辈的大道?”
他名叫毛九华,来自掖县毛家。
与他对坐的年轻人则是掖县张家子弟,名叫张端,延光十七年进士,授翰林院庶吉士。
张端的聪明之处在于京城未破,他就已看准机会逃回了掖县。
这次张家并不想掺和孔家之事,但又担心别的大家族和王笑定好分田之事,张家若不出面,被分走最多田地又怎么办?于是便把张端派来。
此时听着毛九华叹息,张端随意点点头,随口应道:“是啊,自从王笑来了山东,世道愈发暗过天日了。”
毛九华缓缓道:“其实分田不是坏事,造福于田嘛……想必这次,孟家、曾家想要替圣府出头,压一压王笑的气焰,老夫却觉得,把圣衍公府这些田分了也好。贤侄怎么看?”
张端会心笑了一下。
——只要不分我家的田,怎样都好……
“世叔说得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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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阜一座高楼之上,孙炎彬正凭阑而立。
他是济宁孙家家主孙浦泽的儿子。
看着四方马车向孔家行去,孙炎彬微微冷笑。
——就不劳你们各怀鬼胎了,我们孙家替你们出头,今天晚上就把这个麻烦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