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看着手里的粪桶,忽然想到一个办法。
经过这一天的干活,她已经很了解王家所有茅房的位置了。为了谨慎起见,她把自己当作王笑,从进门到大堂喝喜酒,然后上茅房的整个过程推演了一遍。确定了王笑会去哪个茅房。
她对自己的推断有信心。
接着,她挑了一个桶,让塔娜试着能不能躲进去。
“你说什么?”塔娜盯着张嫂,神色一冷。
张嫂四下一看,指了指地上的小桶,道:“王笑解手之前,必有侍卫进茅房先查看一番,只有由你躲在这小桶里,能避开他们的查看。等王笑入厕,你从背后敲晕他。”
她说着,指了指茅房中另一个位置,又道:“我们先拆开这块木板虚掩上,你打晕王笑之后,我会在外面闹出动静吸引守卫的注意,你再拿开木板,反王笑放在这辆粪车上运走,像这样用粪桶挡住。只要我们动作够快,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已经出了王家……”
塔娜神色冰冷,盯着那个木桶不说话。
张嫂很是认真地又推演了一番,道:“我有七成把握能劫走王笑,正好给你这个侏儒用武之地……”
这一夜对张嫂和塔娜都是无眠之夜。
张嫂想到就要完成差事回到盛京,心中升起盼望。
塔娜想得更为复杂一些。
——没想到其其格这个女人居然真能想到办法。那是劫走王笑继续为娘娘效力好,还是杀了王笑去投奔睿亲王好?
王家这一夜也有许多人未眠。
下人们操持着四少爷的婚事连夜忙活、崔氏想到儿子就要嫁那么刁蛮的钱怡哭红了眼、王康想到要与细作打交道忧心不已……
天光微亮,张嫂起身。
她看着庭院的屋檐,心想这是在济南城的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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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珰你这个蠢小子,后会无期了。
各个院落里的下人也相继起来忙活,塔娜趁着无人注意,悄无声息地进了那个茅房,皱着眉头在木桶里藏好。
爆竹声响,王宝的婚礼开始了……
整个王家都很忙。
张嫂也忙着扫洒庭院,忙得满头都是大汗。
等一身喜服的王宝出了院门,张嫂丢下扫帚跟着下人们跑过去看,目光在一个个王家、崔家、陶家子弟脸上扫去。
“怎么不见西府五少爷?”她向一个嬷嬷问道。
“嘿,这是你该问的吗?”
张嫂又在年轻子弟中看了几眼,也没看到秦玄策他们。
她忽然想起来,王珰说过要扮成虢国公去德州,莫不是今日就已经出发了?
她有些担心起来,不知王笑今天会不会来。
“国公爷会来吗?这可是四少爷的婚礼。”张嫂又向一个嬷嬷问道。
那嬷嬷与有荣焉的样子,应道:“当然会来,四少爷可是国公爷的弟弟,再说了,四少奶奶还是钱大人的女儿,钱大人可是国公爷的心腹……”
张嫂放心不少。
等了半天,那边王宝到钱家迎了亲回来,到大堂上拜了高堂。
张嫂又跑到前面看,只见确实是热闹非凡,但并未听说国公驾到之类的呼声。
“国公爷会来吗?”她只好又找了个下人问道。
那下人瞥了她一眼,喝道:“做好你的事,没见这里都忙不开了吗?”
说着,他有些气恼地骂了一句:“哪壶不开提哪壶。”
张嫂一愣,明白过来,王笑居然没来,看起来是不会来了。
她迅速跑开,四下一扫,见到有个官员穿过人群快步到王康面前说了什么,王康于是转向后院。
张嫂想了想,忽然又想到一件事,于是跟着王康便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