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才管多少人?”王笑嗤之以鼻,道:“我只问你,我欲向你借兵,你借是不借?!”
“我说过,我没有权力让他们去送死。”孙知新目露坚定。
“好啊。”王笑道:“你既然想要让百姓有民权,那,敢不也让他们自己决定?”
孙知新神色一肃,大喊道:“有何不敢?!”
“那你明日去就把民壮集合起来,问问他们愿不愿意随我北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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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敬事看着王笑的背影,又转过头看着孙知新涨得通红的脸,缓缓道:“知新,我们怕是中了国公的激将法了。”
孙知新沉默片刻,忽然叹道:“我知道……哪怕他孤身一人在这里,但他背后有整个山东的势力、楚朝的威余、又有亲斩奴酋的赫赫威名,要说动大家随他去建功立业,许之以利、动之以情,我相信他能做得到。”
“那你还答应他?”
“不然又能如何呢?”孙知新叹道:“局势摆在面前,争还有一线生机,不争便成了亡国奴。今日我与他说那些,只是希望能提醒他,记得那些抱负……当他越站越高、身边所有人都唯命是从,总需要有人来提醒他。”
“所以我不肯学夏向维那样跟着他,那里有太多功业遮人的眼,唯有站在生民当中,才能始终不忘初衷。”
胡敬事望着远处山蛮沉默了良久,道:“那我们好不容易才安置的这些人,真要让他们去山东吗?”
“愿意去的就去。”孙知新道:“但我不走,河北还有许许多多的难民,不可能全数迁走。送走了一批,我们便能多安置下一批。只要有一亩庄稼、能多救治一户人。便算是我们这两个书生为世间尽的一份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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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阿良与田永站在他身后,听了今天所有的对话。
他们有许多地方没有听懂,但心中也想了许多。
国公爷说要光复天下,这显然是很厉害的志向。孙先生说要让世间不再有高低贵贱,这似乎不太可能……
但他们不知道那么多所谓的客观现实。听到最后,最受打动的还是孙知新那句——男儿立志,不就该立最最了不起的志向吗?
因为他们还小……